安妮,1998年你開始寫作,2016年我在書中與你相遇。沒有刻意,沒有尋找,偶然而成的緣,隔了18年。
《得未曾有》,是你筆名從安妮寶貝轉為慶山出的第一本書。也是我和你的初相遇。
人隨著年齡的增長,總是會變的。知識會增加,閱歷會豐富。情感會變得更加內斂,如靜水流深。
名字不過一符號,不管你是安妮,還是慶山。從書中遇見你,我都很歡喜!
《得未曾有》描寫了旅途中相遇的四個人。
一位愛作畫也善于烹飪的廚子,倡導著他的飲食方式。
一位回歸農村的攝影師,與妻兒相伴,禮敬故鄉和大自然。
一位年輕僧人,以詩歌,以唐卡,以修行,以領悟,供奉信仰。
一位以古法彈奏的老琴人,年過八旬,心守一事。
他們的生活方式離爾虞我詐,相互提防的俗世太遙遠,遙遠到我感覺是虛妄,但無可否認,在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人已經超越了物質追求,而更加注重精神的自由!
里面的每個人,在經歷的社會的磨礪,挫折后,才找到了心靈的歸屬。
我不贊同毫無資本,就一意孤行的追求心靈的自由。沒有物質支撐,你的結果只能是烏托邦的樂園。
需要找尋一個平衡點,塵世和心靈的接口。
書中的四人無疑都找到這個點。他們都找到于自己所喜愛的東西。于日常的小事中找尋樂趣。
不要求過的大富大貴,唯愿粗茶淡飯,追求內心的充盈,才不負此生。
《素年錦時》是我們的第二次相遇。如果說《得未曾有》我關注的更多是里面人與人的交流,《素年錦時》里我更加關注那讓我欲罷不能的文字。
充滿單純,自然的文字,讀起來有一種淡淡的憂傷,但并不絕望。如行云流水一般將你對童年和家鄉的回憶傾吐。
我很佩服你對細節的觀察和挖掘。日常瑣碎的日子,在你的筆下成了一幅畫。我好像站在喧囂的街頭,看著那個穿棉布裙,繡花鞋的女子由遠及近,緩緩走來。亦如那個悠長,悠長,又寂寥里雨巷中,那個如丁香一般結著愁怨的姑娘。
最后一篇《月棠記》中重光和清佑的相遇,相知,讓我覺得實在太過美好。美好到近乎讓人覺得不真實,也美好的讓人生不出嫉妒之心。執著的重光值得溫潤的清佑。用盡一生,換來一人。
《薔薇島嶼》是我們的第三次相遇。
我已經能夠習慣你的行文習慣,能夠感受到書中的意像,氣味,幻覺,往事,場景和意識交叉開展,文體飄忽的鏡頭變幻,從容清冷的敘述,美至詭異。
《薔薇島嶼》中所有的文章我都很喜歡。
行走的安妮,對生命和時光路途的沉著,觀察和提煉,觸及靈魂的旅行,愛和生死如流水般通透,在配上成熟,淡定的文字風格,讓人沉迷其中,無法自拔。
這是一本孤獨的書,可能對你而言,只是自己與自己的對話,記錄和反思。可無數的讀者,都或多或少在文字里找到了自己的影子。
安妮,薔薇島嶼里薔薇花大朵的盛開,開到荼蘼。可是,這些島嶼卻沒有出口,也無法偷渡,我們的家,也是一個島嶼,我們的靈魂,在城市里,也始終是一個島嶼。這樣的孤獨,這樣的蒼翠和繁盛。
可是,安妮,孤獨無法打敗我。從你的文字里,我看到了希望。如星星之火,溫暖我心。
安妮,不,慶山,我很高興,18年后,我終于遇到了你,這是多么幸運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