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
雖然已入春
而你還在冬的夢里沉睡
那些可愛的生靈蝸居在你的懷里
似黎明前的天使等待陽光普照
當我以虔誠迎接你
你卻凜著料峭向我投來皚皚的雪
當我以熱烈傾慕你
你卻吹著寒風給我送來隱隱的痛
我很堅強,這是出乎你的意料
沉睡的種子不是蝸居的懶蟲
是生命在母親的宮房里
吮吸,涌動,萌發,
等待幸福的分娩,驕傲
狂吼時卷起地上的白沙
這是涼與痛的混合,大山
在靜默,樹林在搖
你卻身披厚厚的冬在笑
在這漫長寒冷的時光里
習慣著不習慣的奇妙
無語的懷抱里筑起
用留戀的姿態吟喔冬天的歌謠
二月
新年的氣息融在二月的前沿
元宵節在走馬燈的歡樂里
攬盡五谷豐登的擁擠
與八月中秋的愿望緊緊相擁
樹林里留下的殘雪
已經失去初冬的晶瑩
在漫長的風沙里擠滿塵埃
融化的大愛芬芳著杜宇的啼鳴
洇洇的沿河水驚醒沉睡的夢
小草,伸出受傷的嫩黃
蒲公英,打著哈欠伸懶腰
它們啟動春天的序幕,撞響犁鏵的晨鐘
哦,這才是故鄉人的黎明
石油,種子,化肥
它們做著違規的三角戀愛
有苦難言的土地忍氣吞聲
無可奈何地債臺高筑
布谷鳥一聲聲地哄鳴
繚繞的的炊煙載著播種機的翅膀
飛向山地,飛向稻田
豐收的渴望就從這里啟程
三月
打開北方三月的窗口
你會看到冷風裹挾春天的愛橫沖直撞
督促楊柳的絮蕾快速長大
遍野的紅杏挑逗著
情竇融融的山峰
杜鵑花??!不會戀愛
頂著料峭的風
用鮮紅的血
把故鄉的山川大地染紅
牧羊的孩子不會讀書
每到夜晚望著天空數星星
他們最知道那兩顆最亮的
就是父母在遠方城市的身影
化冰的小河叮咚著三月的鐘聲
送走多少離鄉的腳步
村頭那位七十歲的奶奶
獨依門口忘記了自己的年齡
四月
來到北方的四月
正是春天的好時節
柳如絲,草如藍
細雨微風嫁呢喃
她是一位百花仙子
她幻化了雪后涼風的的刺
讓大地的執子變得溫暖
她用馨香熏染了狂野的白
包攬著姹紫嫣紅的鮮
在情感里連接純美的緣
補充著空曠如野的世間
他是一位彪悍執著的莊稼漢
讓大地揚起黑亮的頭
在起伏的脊背上繪畫莊稼漢的藍圖
純樸憨實濃濃的情感
犁鏵的鐘聲在這里撞響
同樣履行著聞雞起舞的箴言
播種著繁忙,播種著希望
金黃的種子在黝黑的土里書展
五月
北方的五月
用風送走溫暖的春天
攪亂了簇簇的妖艷
飄零的花雨落盡春的旅程
留下的守望續寫愛的詩篇
機器的轟鳴奏響晨笛與晚風的交響曲
農藥刷洗著黝黑的土地
不讓雜草叢生
這是鋤頭和鐮刀的心愿
鋤頭與鐮刀與土地立下契約
用結痂的手抱緊
長長的影子拖在太陽與星星的腳下
一半交給土地一半交給上天
在瘦盡的愛里風雨兼程
鐘情于瘋長的翅膀
牛羊站在渴望的山坡上
咀嚼著百蕙茹薪伊幻
淵遠流長的河水
橫亙在種田人的心里
流淌著五月的澎湃
代代的民謠傳頌著土地的禮贊
六月
你是厄瓜多爾火山的愛子
把神韻的愛化作滾滾的巖漿
那是從大地噴發的血
流淌在農民熾熱的脈絡里
你是農民的六月,似火
一切都來得那么隆重
草長鶯飛已不是春天的歌謠
破土的新禾帶來盛夏的歡喜
鋤頭,才是莊稼的鐵漢
披星戴月泥和土
櫛風沐雨連滾帶爬
烈日熏蒸禾下土
弓背彎曲鹵濕的汗衣
旱字寫在憂愁的臉上
澇字澆在苦悶的心里
風調雨順是六月的起點
他們的汗捏在上天的恩賜里
犁鏵傾訴著種田人的心事
釅釅的紅茶解釋著種田人的苦與樂
老旱煙陶醉著憂慮的幸福
沒有人說清烈酒的單純與奇妙
如火的六月繼續演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