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中的那些夏日

這幾日家里的老太太一直身體不好,臥病在床。我從學校里回來便一直這樣了。聽家人說,老太太之前還是堅持每天走動的,按時洗漱和吃早飯,認真打掃掉落在地板上的頭發絲,每天開窗換氣四十分鐘,即使在東北最冷的時候。

我剛回來這幾日,病情突然重了,醫生也建議要臥床靜養。老太太終于愿意躺在床上,但是嘴里卻一直倔強的念叨,我這樣子躺下去不就變成廢人了么?

老太太是個要強的人。

老太太可能有一段日子不能起床了,老頭每天便把飯菜端到床邊。老頭不愿意說話,一直安靜的坐在一旁。老太太每天不停的說說說,埋怨自己也埋怨別人。老頭有時被她說的煩了,便大聲吼她,你躺著得了,哪有那么多話說!

老頭是南方人,在東北呆了幾十年,變得一口東北腔,他有哮喘病和氣管炎,到了冬天就像腔子里堵著一口濃痰,嗓音也變得沙啞難聽。他大聲的吼一聲,然后自己生著悶氣,躲到冷陽臺里去抽煙。

可能老太太躺在床上無聊,便跟我著一些從前事兒。她自嘲這些都是陳谷子爛芝麻的事兒。在我還很小的時候,我總是問她,老頭為什么從南方來東北。

因為老頭總是有個別字發音咬不清楚,我總在那些時間里肆意的嘲笑他。

那天老太太跟我說,他年輕的時候犯過錯誤,于是被流放到這邊。

老太太接著說,他年輕的時候,天不怕地不怕,那些日子剛剛解放,他跟著幾個弟兄偷偷地往香港跑,結果都被抓住了,罰他們來東北坐了兩年牢。

我以為我要聽到一個思想進步的青年,向往自由的故事。但是結果往往很簡單。老太太癡癡的笑著說,他不想受窮,那時候香港富,是天堂!

老頭出身書香門第,父母都是知識分子,舅舅更是大學教授。即使老頭出生前全面抗戰爆發,老頭依舊從小讀書練琴,沒斷了文化的熏陶。日子雖不大富大貴,卻也衣食無憂。然后國共內戰,老頭的父母在戰上海的時候不幸身亡,老頭跟著姐姐去投奔舅舅。戰火紛飛,老頭和姐姐一塊讀書練琴。琴聲悠揚,琴弓拉出整個飄搖歲月。

時間來到解放以后,日子反倒越來越清苦了,老頭從小沒怎么受過苦,感覺生活越來越難過。姐姐那時候成為了教師,依舊沒改善家里的生活,老頭讀完了高中便也不再念書,出外闖蕩維持生計。

少年瘦弱,一身文質彬彬的書卷氣息,大概受了太多的以前沒經受過的苦,然后才動了跑到香港去的念頭。接著被發配到東北坐牢,又去到大興安嶺的林場做勞工,最后又去到一個山溝溝的小鎮里面種果樹。

那些日子他沒有讀書也不再練琴,習慣了咬文嚼字的頭腦要去學習農業知識,從小拉提琴的雙手也要去整理果樹的枝枝椏椏。本來瘦弱的身材被北大荒干冷的空氣侵蝕變得干枯,凜冽的冷風幾乎劃破整個身體,一直吹入內臟。

都說江南的水土養人,那時候鎮子里的人見到老頭都說,你咋一點也不想江南的人呀?

老頭是再回不去家鄉了,整個檔案關系都被這小鎮子接收了。老頭累怕了,也不想跑了,再說也跑不掉了,也就安心在那鎮子里山頭果園扎了根。大概那個年代的讀書人頭腦都比較靈光,老頭在果園里面掌握了不少關于果樹的技術,鎮子里大隊便安排老頭做了一個小小的技術員。

老頭咧著干裂的嘴唇樂開了花,因為技術員不用再受累了。那時候他也僅僅是個青年,意氣風發的向四周的人炫耀,向果園里其他的工人發了幾支旱煙。

在那個剛剛二十出頭的年級里,老頭碰見了老太太,也沒發生太多特別的事,兩人相戀結婚。老頭給家里寄信,告訴家人,自己成婚了,生活安穩,一切都好。

若是按照我現在的理解,那個年代的愛情應該是浪漫的。因為有著耀眼的陽光,鋪滿大片大片的田野和果樹,樹上有蟬在鳴叫,田野里青綠色的蚱蜢隨著青年男女的腳步飛出草叢,女孩兒有兩條辮子,垂在兩肩,肩膀隨著咯咯的笑聲輕微抖動,身后是纖塵不染的藍天和艷陽。夜晚有藍玻璃一樣的夜空和像是破水而出的繁星,蟋蟀的聲音穿透整個田野。

一切恬淡普通自然而然。

當然他們并不會這么覺得,因為在他們生活過的時空里,他們過得太辛苦了。我坐在老太太病榻邊上,我知道她想好好享受現在的一切,她羨慕如今的智能手機和網絡,喜歡現在的汽車和火車,她愛逛大型的綜合超市。現在的生活一切應有盡有。

她說,現在多好哇,以前那時候的日子過夠了,全他奶奶的過夠了!

他們享受不到現在青年喜歡的浪漫,但是我相信,那年的他們一定會一起走過某一座鋪滿翠綠的山崗,或者一條清涼清澈的河。當然我看不見。

老頭大概是那個時候,重新拿起小提琴開始拉琴。也不知道他有沒有為老太太獻上一曲?小提琴是隨著老頭一起被發配到東北的,老頭一直都留著。雖然很久沒再拉琴,但是依舊保養的很好。

幾乎所有的人都覺得小提琴這物件兒沒什么用,不頂吃也不頂穿,只有老太太愛得不得了。老太太少時家境殷實,也讀過幾年書,會拉二胡,一直羨慕著想學西洋樂器。

老太太家中人都勤勞,世代耕作留下一些田地,結果被扣了地主的帽子;因為家中雇傭過幾個工人,又被說成資產階級。于是土地改革時全家被斗倒了,家產和田地都被瓜分,只留下窮苦的一家子人。家人四散奔波,老太太因為成分不好,不能再讀書,于是跟著家中哥哥來到這個鎮子。幾年光景,遇見了老頭。

本來生活已經平靜了,誰也不會再去抱怨什么,辛苦和貧窮已經習慣了,更何況所有的人都如此。文革時期,鎮子里來了好些被下放的城市官員,來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鎮子里不能負擔過多的人口,鎮里大隊的領導便下發公文,鎮子里的百姓需自愿下到鄉下參加革命生產工作。

當然沒有人自愿報名,鎮里大隊便強制挑選一批百姓下鄉,老頭老太太赫然在列。因為成分不好,一個是地主后代,一個是逃跑香港的叛徒。那時候他們已經育有兩個女兒,正在懷抱,他們二人抱著孩子隨著一大批帶有污點的人們集體下鄉,到不同的村子報道。

后來動亂愈演愈烈,老太太的哥哥在另一個村子被打成重傷。因為地主的后代,并且在少年的時候和山里的土匪在一個飯桌上喝過酒。她的哥哥在炕上躺了幾天最后去世,老太太也沒敢出門去見她哥哥。

老頭到了村子里,依舊每天忙碌在果園里。老太太不敢出門干活,家里就只依靠老頭一人支撐,生活愈加貧窮。村子里物資匱乏,村里的供銷社去到市里,回來的途中,幾乎所有的物品都在鎮里被一掃而空,剩到村子里的寥寥無幾。老頭總是跟著供銷社的貨車去市里用票換些生活用品,因為只有市里面才有。冬天的冷風吹得老頭皮膚干裂,裸露在外的皮膚開始生凍瘡,老頭得了場病,從此落下了哮喘病和氣管炎的病根。

這樣生活總不是辦法,老頭便給南方的舅舅寫信,希望能得到資助。慌亂又荒唐的年代,一紙書信飄搖大半個中國,換回幾個包裹的用品,以及老頭姐姐去世的消息。老頭的姐姐因為是教師,被批斗,最后郁郁而終;舅舅作為大學教授,也被打成了臭老九,閑置在家,無所事事。信中還叮囑老頭記得把提琴收起來,再把名字改了。

老頭的名字帶了一個壽字,算是四舊。

年根底下,村子大隊來人找老頭,老頭與他們來往不多,因為他們負責種玉米,老頭種果樹。果園距離那片玉米田相隔好遠,老頭從來只是在村頭的大喇叭里聽到他們。喇叭里總是說:不能私自進行買賣。

他們來找老頭拉琴,老頭嚇壞了,連忙解釋自己早已不拉琴了,那都是小時候的事兒了!

他們表示老頭不用擔心,這次是在村里年底的文藝匯演上表演,表現突出記功有獎勵。

老頭不知道自己會拉琴的事兒怎么傳揚了出去,老頭戰戰兢兢跟著他們去了大隊,見到了村里另外兩個風雅人士:一個二胡、一個吹簫。三人在文藝匯演中表演節目,還在大隊的支持下成立了一個小小的文藝文工團,雖然一直都只是三個人。可是無論怎樣,老頭不用每天擔驚受怕了,因為大隊里對他們幾人很是親切,并且閑時還能文藝的玩玩音樂,冰冷的時間似乎也漸漸暖了起來。

時間再走,文革中期,偏僻的村子里已經沒了那個年代最初的瘋狂,因為大家都吃不飽,都是窮人哪里還有什么階級。老太太在家里閑的久了,便養些雞鴨補貼家用,除了按時要上交給大隊的雞鴨,剩下的雞鴨也只得賣給大隊,總覺得辛辛苦苦回報不多。

老頭說養豬比雞鴨好。于是兩人去市里面帶回一只漂亮的花豬崽兒,因為誰都沒養過,于是叫著街坊四鄰來幫忙,兩人在一旁學了個差不多。

鄰居說,你們家的豬吃的多,下食,長得一定快。賣到大隊一定比我們多!

老太太在家養了大半年,豬吃的越來越多,就是個頭一點也不長,誰都說不清這究竟是怎么回事。老太太犯了愁,怎么算都是虧了本。殺了吃浪費了這么長時間喂得食,賣到大隊去大隊又不收,因為豬太小了。恰巧那時不直哪里來了個外村人,偷偷摸摸的要買豬,因為不允許私下買賣,誰也不敢賣給他。老太太知道了,便冒著風險偷偷地把那頭小豬賣了出去,那人閑這豬太小,老太太磨破了嘴皮子才把豬賣了,還熱情的一直送到村頭。

老太太結果被人舉報了。大隊書記氣勢洶洶的闖到家里,質問老太太怎么違反國家規定。老太太只身一人在家,那時她還只是一個年輕的姑娘,怕的心在胸腔里無規則的亂撞。她只得小聲的嘟噥,我不知道有這規定。

大隊書記說,村里喇叭天天喊,你聽不到?你聾嗎?

她被嚇住了,于是不停的解釋,買豬虧了本,這豬一直也不長,你們大隊也不買,我能怎么辦?

她一直說著這些,低聲的吸著鼻涕。大概鼻涕的聲音掩蓋了自己耳中的喉嚨聲音,她越說聲音越大,像是吵架一般,對著大隊書記喊了出來。甩著鼻涕和眼淚把一切都喊給大隊書記聽,把這些年受的委屈全都喊了出來。

她沒想到自己會喊出來,她想自己完蛋了。于是她又抱著一種破罐子破摔的態度,想把自己心里覺得最委屈、最不平的事兒喊出來,結果喉嚨不爭氣的發不出聲。也許是不自覺的懦弱,或者是本性的軟弱,她只能在嘴邊絮絮叨叨的說,我沒做錯什么,怎么全都這樣了。

她雙眼通紅,兩洞淚水和鼻涕混了一臉,頭發也毛毛糙糙的頂在頭上。

老太太樂呵呵的跟我說,當時一定丑死了,還好本來就不漂亮,那時候村里的人都算不上漂亮。

很奇怪的,那次大隊書記并沒有給出處分。這讓老太太心里更加不安,慌張的去找老頭想辦法。可是能有什么辦法,日子還得照常過。老太太終日惶惶不安,害怕自己什么時候背上一個罪名被批斗了。

一直到第二年春天,村里選舉大隊干部,老太太發現,自己居然被大隊書記提名參選婦女主任,并且選舉成功,成為了婦女主任,選票不詳。老太太自知自己在村里和大多數人都不熟絡,知道是大隊書記幫了自己,尷尬的說不出話。

大隊書記只是說,你以后是干部了,不能總躲在家里了,得帶頭去地里干活了。

村子里這幾年,老太太過的早已不是少時的富裕日子,可是去田地里干農活卻也沒怎么干過。年輕的老太太堅持著把所有的汗水灑在田地里,埋頭苦干。似乎比躲在家里辛苦多了,她好幾次累的不想再起來,但她依舊堅持,為了點微薄的工分,也為了自己是婦女主任的責任。

往后的日子好過了,所有風波都結束了,好像是一瞬間的事兒,所有人都平等了,人們都辛苦的勞作。兩個女兒都去讀書,成績很好,還出去讀了大學。一切辛苦都結束了,一直到現在。

老太太滿面慈祥,樂呵呵的訴說往事。所有的往事都藏在皮膚皺巴巴的褶子里,無論是快樂的,還是痛苦的。她把一切輕描淡寫,只剩下時間洪流中的臉頰,被雕刻成所有往事都應有的模樣。

老太太因為少時被迫中斷讀書的經歷,如今每日都會翻幾頁雜志,看幾張報紙,見到觸動內心的句子還會工工整整的在一個舊本子上記筆記。閑時拿出皺巴巴的筆記本給我看,或者跟我說出各種大道理。

她總樂呵呵的對我說,你看這些話說得多好!

盡管我只把她說給我聽的當做心靈雞湯,但她依舊興奮的像是發現了人生里最重要的意義。

她經常念叨,現在國家發展的好,生活越來越好。

她好像沒有過太多的抱怨。

她給我講的關于過去的故事,言語中并沒有說出太多的痛苦,但我能想象得到,那些年里的人們,是如何生活過來的。或許我也想象不到。

老頭節儉,任何事都想節省點。日子也規律,吃飯做操一天三支煙。老頭年輕時的煙癮不小,因為健康一直控制。

那一日老頭在陽臺里抽煙,我坐在老太太床邊,老太太又想要那她的讀書筆記給我看。她躺在床上,緩緩地扭頭。突然她的表情很痛苦,整個人那一刻以一個奇怪的姿勢停頓在那。她緩緩地開口說,我頭暈的厲害,整個身體也都很難受。

她已經臥床好久了,我知道病痛一直折磨她,若不是在那一瞬間她身體的感覺很糟糕,她不會突然說出來。

我去叫老頭過來。老頭掐滅了半截旱煙,佝僂著快步走了過來。

老太太見了老頭,表情不再那么痛苦,慢慢的說,我現在很難受,好像更嚴重了。

老頭說,去醫院吧。

老太太說,不想去,每次起床都很難受。,

老頭來了脾氣,氣管里呼哧呼哧喘著粗氣,已經如皮膚一樣干裂的氣管發出粗糙的聲音,他大聲吼道,每天就你事情多,你生病了,難受了,咱就花錢醫院看病,去做化驗,吃藥打針怎么治療都行。你不去醫院你叫我來干什么,我又不會治病,我自己還有病呢!咱們女兒每天上班下班還得來照顧你,我每天也得照顧你,就你事情最多。

老頭說完,氣鼓鼓的要去給正在上班的小女兒打電話。

老太太在床上,干癟的面容上突然綻出一個笑容,說,你每天這么辛苦的照顧我,我該怎么報答你呀?

老頭心里依舊在生氣,只是說,你盡會耍嘴皮子。

之后便顫巍巍的走了。

那是一個安靜的午后,窗外前幾日下了厚重的積雪,東北的天一直灰蒙蒙的。寒冷的空氣好像把整個世界都凍得堅硬。不過這里的陽光是會騙人的,隔著灰白的天空,像是藏在毛玻璃后面的火球,灑下一片又一片模糊的光。看起來溫暖暖極了。

室內的也暖氣熱哄哄的。

我想我大概聽懂了老太太講述的年輕的故事。她把一切都輕描淡寫,她把所有痛苦歲月藏進時間的皺紋里,換來一個淡然的微笑。時光雕刻的不僅僅是模樣,也把所有的經歷打磨的閃閃發光,跟著身體一起前行。

當一切都不再是負擔。她其實是想給我講述一個,沒有苦難的溫暖的故事。

比如我未曾見的,夏日里的過的一座山崗,和一條河。還有生命中一起經歷過的,所有的溫暖的夏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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