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讀到《姥姥語錄》一書,念起了自己的姥姥。
說起來,我也算是姥姥帶大的。父母在外忙碌,好在有姥姥的溫情陪伴才讓我的童年變得不那么孤獨。
姥姥是一個寧靜、詳和的老人,話語不多。面對我時,她的眼神總是充滿疼惜,拉著我的雙手寬厚而溫暖,糖果餅干都是一捧一捧地放進我衣服里……
之后因為寄宿讀書的緣故,每半個月放假才能看望她,她經常會拉著我的手噓寒問暖久久不愿放下。
姥姥的手不像從前那么穩了,但仍然帶有我貪戀的那縷溫暖,溫暖到我一點也不想從中抽離。
可惜沒能見到姥姥最后一面。
那天是六一兒童節,我本是高高興興回家去的,回家途中聽聞消息,覺得耳朵發懵,精神恍惚,如同做夢一般。
姥姥給予的最后一縷溫暖與眷戀都不復存在了,迎接我的是家門里里外外隨風飄蕩的白布。
即使見到姥姥身上遮蓋的白布,我也仍舊倔強地不愿醒來。
這是我生平第一次如此厭惡白色。
姥姥生了7個孩子,孩子的孩子也生了孩子,她的孩子和孩子的孩子在棺材前面哭的哭,喊的喊,愣住的也有。
我應該算是愣住的那類人吧。有人對我說,你真絕情,連裝都不愿意裝,好歹嚎一嗓子呀。
我說,我哭不出來。
真的哭不出來,姥姥一定還沒離開。
姥姥,你怎么忍心的呀。
姥姥,我不想在你面前哭。
走出姥姥家后,淚如決堤,濕了衣襟。
從此萬籟俱寂。
有一天,我吃到玉米,突然繃不住了,放聲大哭。身邊的朋友問我怎么了,我說:玉米還在,蒸玉米的人不在了。
有一次我做了一個夢。
姥姥在我的手心里化掉了,化成了一個透明潔白的小天使,對我微笑了一下就飛往天空了,飛得很高很遠,遠到我都看不見她了……
怎么就看不見了呢……
姥姥只是換了一種方式默默指引、保護著我,我知道的。
姥姥,你的孫兒特別多,或許對你來說我不是你最疼愛的那一個孫兒,但是對我來說,你就是我唯一的姥姥,我們之間的回憶我會一直銘刻在心頭。
姥姥,
對不起,
我愛你,
謝謝你,
原諒我。
姥姥,你要一直幸福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