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

01人生若只如初見

2005年,我從廣東珠海返回了河南老家,在一個制造業公司做品質管理員,因此也認識了我先生,那年我23,他25,到了現在,已經彼此相互陪伴走過了12年的春秋。12年的時間,不算很長,但也不短,有過歡笑、有過分離、有過爭執、有過疏遠

依稀記得我們最初認識的時候,他一副清瘦卻不失英俊的樣子(目前也一直特別清瘦),說話也總是那樣鏗鏘有力、擲地有聲,總給人一種一諾千金的感覺,而他那時也被我嬌小可愛、善解人意所打動,我們開始慢慢交往了:沒有一見鐘情的那種心動,更沒有什么轟轟烈烈的戀情,有的只是平淡生活中的相互關心、相互鼓勵。

02結婚一波三折

一轉眼,兩年多過去了,我們也都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他的父母第一次到我家,就被我父母毫不留情拒絕了,理由和很多父母類似,就是:距離遠、家庭條件太差。他家在三門峽地區的一個偏僻的小山村,靠天吃飯,一年下來收入少得可憐,盡管當時我家也不寬裕,可能每個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將來過的更好吧。面對意想不到的結果,我們彼此都沒有打算放棄,還記得從我家回來那天,還和他媽媽吵了一架,他媽媽的意思,我父母提出的條件,他們無法滿足,讓我們盡快分開。

我當時特別激動的說:“沒見過你這樣當父母的,外人還都勸和不勸分呢”。

03我們結婚了

在我們的堅持下,我們暫時沒有分開。又過了一段時間,也許覺得累了,彼此也都不想繼續堅持了,我跟他說:“要不我們算了吧,都找個更合適的。”大概在分開三個月不到,收到了他給我的發的信息:咱們還有可能一起嗎?畢竟一起快三年了,我爸媽也已經準備籌錢在鄭州買房了。

之后,他父母又相繼到我家跑了兩三次,最后終于做通了我父母的工作,同意我們結婚,知道這個消息的我們當時都特別的興奮,于是,2008年的年末(其實我們早在三個月前都已經偷偷到他們老家領了結婚證)我們結婚了,婚禮很簡單:我媽媽縫了幾床新棉被,通知幾桌親戚朋友聚到一起,在大家的祝福聲中,我們算是結婚了。

04婚后生活簡單而平淡

婚后,我們依舊過著平淡而簡單的生活,雖然說不上什么錦衣玉食,但也不至于露宿街頭、不至于挨餓。每個月一起還著房貸,就連房子的裝修也是慢慢拼湊的,這個月發工資了,改水電,下個月買瓷磚

雖然捉襟見肘的情形是家常便飯,但仍然樂此不彼,因為覺得生活有希望,有奔頭。

05漫漫求子路

遺憾的是,我們婚后兩年有余,卻一直沒有懷上過孩子,這一下他和我的父母都開始著急了,其實比他們更急的是我們,于是我們開始了漫長的求子路:幾乎跑遍了鄭州所有大小醫院,加入了很多很多的求子群,只要他們說好的,有成功案例的,我們無一例外的都去嘗試,也許是老天眷顧我們,也許我們原本就沒有什么問題,經過了近半年的努力,在我們準備要做人工授孕的時候,卻突然發現懷孕了,這一下,所有人心里的一顆大石頭終于落下了,對于第一次即將做母親的我,自然更加萬分的欣喜若狂。

06天使降臨,又出意外

俗話說:十月懷胎,一朝分娩。2011年的春天,我們的大女兒出生了,她的出生給我們平淡的生活帶來了無數的歡笑,不管是半夜起來換尿布;還是在深夜孩子哭鬧不止的時候,輪流抱著去哄1-2個小時,而且第二天還要早起去上班的情形下,彼此也都不覺得那是苦,都覺得所有付出全都值得。在我們精心的呵護下,她慢慢的學會說話、走路,然而在她一歲的時候,卻突然發現我竟意外懷孕了,我不知道該喜還是該憂,以前天天盼星星盼月亮,想要的時候,就是不來,現在這又是什么情況呢?

留或者不留,困擾了我們很久,最后商討的結果:是留下,因為想想曾經的漫漫求子路多么艱辛,還是決定留下了,由于極其嚴重的妊娠反應,已經無法像第一個孩子那樣去堅持到生了,沒多久我也辭去了還算相當穩定,待遇也不錯的工作。

07飛來橫禍

天有不測風云,在我懷老二七個多月的時候,我清楚記得是2012年的9月18日,那天剛喂完大女兒吃過飯,正準備洗衣服,接到了他打過來的電話:“我上班路上出事了,和一個大卡車碰到了.............”我一下懵了,后面他說了什么,我仿佛全都記不清了,只覺得天旋地轉,一瞬間堋塌了,眼前一片漆黑,正在搓洗洗衣服的我,手一下子變的僵硬無比,完全沒有了任何知覺,過了許久才回過神,我要趕快趕過去,于是和一個閨蜜,抱起孩子,迅速就往醫院趕去,趕到的時候,他已經在開始手術了,抱著孩子站在手術室門口等待的我,猶如上刑場一般的煎熬,在等待著判決的結果,一個小時,兩個小時......四個小時后,終于手術結束了,好在手術沒有大礙,只是左腿肋骨粉碎性骨折,但由于需要腿型矯正,需要在醫院床上一動不動躺一整個月,看到他躺在病床上,每天吃喝拉撒,全部需要人照顧,他的那種心境、無奈,自己全然能夠體會,無數次差一點在他面前失聲痛哭,但最后忍住了,這個時候不能讓他看到我的軟弱,看到我哭,但每每回到家,夜深人靜,獨自一人抱著孩子的時候,鼻子總是一酸,眼淚卻再也無法抑制,一串串的往下流。

那一次他在醫院待了50多天,將近兩個月的時間:他在醫院里備受煎熬,而我則每天扛著已經七個多月身孕的大肚子,不斷在交警隊、法院......不停穿梭著,從來沒有經歷過交通事故案件的我,一瞬間茫然不知所措,不知道打了多少個電話,走了多少彎路,求過多少人,當時真想干脆直接拿掉肚子里的孩子算了,可已經七八個月了,哪個醫院又可能會給做手術呢?萬般無奈,只能是聽天由命了,好在上天眷顧,后來我們通過法律援助的途徑找到一名律師,終于算是稍微心安了一些。之后的立案、取證、等等自然又是非常多的波折。還好,最后法院處理的結果還算比較圓滿,當然他也付出了無比沉重的代價,受了很多罪。

08二女兒出生

在他出院的一個月左右,老二也即將出生了,俗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他的腿當時也只能勉強靠拐杖站立,然而實在是抽不出什么人來了,我媽媽也萬分焦急地從老家趕過來,他媽媽要在家里照顧大女兒,而我媽媽年紀大了,一個人在醫院,又是孩子又是我,自然也是不行的,而我又是剖腹產,在醫院至少要住上一周左右的時間,2012年的12月26日,也就是圣誕節過后的一天,開始下起了大雪,也是那年冬天的第一場雪,紛紛揚揚的下了一天一夜,路上積滿了厚厚的積雪,結了厚厚的冰,他仍然拖著自己不太靈活的雙腿、拄著拐杖,在醫院里面、在醫院到家的路上,踩著厚厚的積雪,一瘸一拐地來來去去,一趟又一趟............從家到醫院,將近1000多米的距離啊。

而在生完老二的當晚,由于縮宮素藥物的作用,讓我感覺前所未有、撕裂的疼痛,一陣接一陣,一波又一波,是我感覺最疼痛,時間最漫長的一夜,雪越下越大,夜,越來越黑、越來越漫長。

那晚,他在醫院的病房里,和我媽媽一起,又是照顧孩子又是給我不停按摩全身,以便緩解我劇烈的疼痛感,一宿都沒有合眼.............清早,看到他敖紅了的雙眼,想努力給他一個微笑,可喉嚨里像被什么卡住了一樣,我的嘴巴開始往上翹,淚水開始往下流。

09可怕的月子病

不幸的事情,總是接二連三,在老二滿月以后,我卻突然出現了各種各樣的不適癥狀:胳膊酸痛、手指、膝蓋關節疼痛.........每個位置反復地交替著疼,于是又開始了四處求醫,中醫、西醫


最后一個三甲大醫院對我的診斷結果是:類風濕關節炎,抓緊配合治療吧,否則很快就要面臨癱瘓。

我又一次感覺天全部黑了,又一次被上天拋棄了,覺得不再眷顧我了,可能我這輩子不但照顧不了孩子,自己也都要有人照顧著,我開始恐慌、害怕,最嚴重的時候,腿無法下地走路,手指連筷子都拿不起來,就連吃飯都需要別人幫忙喂,才能完成。他一路和我帶著剛剛40天左右的孩子(因為要母乳,實在沒有其他辦法),輾轉各個醫院,帶著孩子一起住院,一待就是大半個月,他忙里忙完,洗尿布、買飯、抱著孩子,總是照顧完孩子,又開始照顧我。

然而在醫院治療期間,沒發現異常、不適,但是,在出院回到家,不到三天,所有疼痛癥狀便又開始出現了,甚至比開始還要嚴重,很多時候在路上走著走著,腿便疼的走不了,帶著孩子出去,手指開始不停使喚的孩子都拉不住、衣服扣子也系不上。

最后還是我的父母不死心,找了我老家看月子病最好的,一下開了十多副中藥帶過來,當時就想:司馬當作活馬醫吧,強忍著喝了一碗又一碗的苦草藥,沒曾想,卻竟然漸漸好轉了,那些疼痛感在慢慢地減退,雖然此后的每年冬天都還是有些難熬,每每受風寒時還時而感覺輕微的疼痛,但相比醫生當時的診斷結果來講,不知道好了多少倍了。

10彼此漠然

我們開始彼此變得冷漠、很少交流,也不知道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導致的,也許很多時候都根本沒有什么特別清楚的原因吧,或許都覺得累了、倦了,或許時間太久、太熟悉了,熟悉到彼此的每個動作,每個眼神,熟悉到彼此所有的喜好、都一清而楚,覺得再做什么都像是多余了。

我每天依舊為兩個孩子不停忙碌著,他依舊早出晚歸的上班、下班,我們的交流越來越少、每天最多的話題也都是關于孩子,偶爾的小爭吵也都因孩子而起,但仿佛也從來沒有過什么激烈的爭吵,只是兩顆心卻開始變的冷漠、開始漸行漸遠........連對白都變成了:

“你每天別總那樣嬌慣孩子,要什么買什么,要把她們慣成什么樣子呢?”

“你給我閉嘴,不想再聽你說一句話,聽你說話,頭疼”這是他每每再平常不過的回復。

天天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每晚同床共枕,彼此卻都把對方當做透明的,就連擁抱都覺得是多余,我們很久很久也不會有任何的肢體接觸,偶爾交談,他說:有了孩子,太不方便了。

每每深夜,我們倆中間隔著一個孩子,卻像是隔著千山萬水,隔著無法逾越的銅墻鐵壁一般,都把對方的心關的緊緊的,彼此也都越來越痛苦,壓抑的讓人感覺窒息,無法呼吸。

也許我像所有的普通女人一樣:需要溫暖、需要安慰、哪怕一個擁抱。

我開始喝酒、開始用酒去麻醉,也是在我們變的冷漠,彼此不再有溫暖開始的,自然也都選擇在夜深人靜,他們都睡著的時候:一杯接一杯,目的只有一個也很明確:就是買醉。

11逃離

2016年的夏天,在兩個孩子放暑假的時候,我和同學商量:打算去廣東玩玩,與其說是游玩,對我來說,更像是一次短暫的逃離,因為太需要換個環境透透氣,帶著兩個孩子在廣東待了大半個月,他幾乎沒有幾個電話,也沒有信息。

一直到了現在,我仿佛在這段婚姻里越來越不開心,越來越壓抑,可每每看到兩個女兒天真、可愛、稚嫩的笑臉,仿佛自己是喜、是憂,一切又都不那么重要了。

12柳暗花明、峰回路轉

我自然是再明白不過:生活不會全是坦途,總會有起伏、有變故、總會有跌入低谷的時候,但是我們畢竟一起經歷了十幾年的風風雨雨,經歷了那么多苦難。

慢慢地,不知道什么時候,我們又變得相互關心、彼此都開始慢慢主動起來,恢復到了久違的一家四口的快樂時光,家里多了更多的歡聲笑語。

有你和女兒的陪伴,我們彼此都不會覺得孤單,雖然你一直不曾告白你的愛,不曾表達你對我和孩子的感情,但有你對我們默許而長久的陪伴那就是愛,是最長情的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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