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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猴子遇到狐貍，苔蘚
就遇到了頑石。無論身外是
什么樣式的天氣，森林總有
摧殘滅亡的暴雨，泥土上散播著
腐霉的香氣。巨樹蔭
也不敢去躲雨，怕閃電怕雷擊，怕
狂風怕黑得暗無天日。只是哪里
可能有避雨的屋守？猴子
沒有膽量竄上樹枝，猩猩靠著
樹干的硬皮。其它動物
都逃荒似的遠離，暴雨中的森林
嘈雜中都顯得安靜，空蕩蕩
卻被誤以為擁擠。
苔蘚明然自己的宿命，不能
想遷徙就遷徙，不能
想生活安逸就生活安逸。頑石
再猛的抵抗也是無力，就算天空
和大地閉合在一起，頑石
也只能是頑石，不會變成
倒映在天上換文字，也不可能
和赤色的泥土混為一體。千百年的老樹的倒下
不會那么輕易，越過千萬里的風
也不肯輕易放棄。可是空氣中
多了一點情趣，多了
一丁點的喜劇。黎明后至多到后天，太陽
會從東邊躍然而起。所有的動物
會相互吆喝聚在一起，就算一群
盛夏的蚊子，圍攻一個
活人換身體。土壤會干燥得柔軟
適合盛放腳印，雜草
會速速生成然后變綠，最后
甩下一地的種子。今夜的雨
會成為醇酒飄著香氣，今夜的黑暗
合成為記憶，為每一次
天亮時的呼吸，每一下心跳的搏擊，
為了這偶然又必然的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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