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話《雪山飛狐》

?這兩天重溫了一遍金庸的《雪山飛狐》,心中一直在想:到底胡斐那一刀砍下去了沒有?在那懸崖峭壁之間,是自己活,還是別人活,在不知內(nèi)情的人的心中,答案是顯而易見的。處在胡斐的位置,卻沒那么容易做出抉擇。試想,若是一刀劈下,他自己便可獲得一線生機(jī)。但他剛與苗若蘭訂了終身之約,殺了她父親苗一刀,自己還如何能再與苗若蘭攜手一生?若是不劈,自己年紀(jì)輕輕的就要喪生于萬丈深淵,心又何干?

?? ?且不討論這個,先說一說故事的梗概。讀過《雪山飛狐》的人,自然知道胡斐的外號就是“雪山飛狐”。胡斐是“遼東大俠”胡一刀的兒子,與苗人鳳有著殺父之仇。幾十年前,苗人鳳與胡一刀比武,惺惺相惜,意氣相投,卻礙于世仇,又有小人作梗,終不免拼個你死我活。胡一刀最終喪命于毒刀之下,胡夫人當(dāng)場殉夫,遺下尚在襁褓之中的胡斐。若不是平阿四搭救,胡斐險些就死在了田歸農(nóng)手中。


百余年前,胡、苗、范、田四人本是闖王的侍衛(wèi)。闖王兵敗被困于九宮山,派苗、范、田三人出山求援,留胡護(hù)衛(wèi)。可惜,援兵未到,敵兵已到。情勢危急之時,胡侍衛(wèi)以一死卒假充闖王獻(xiàn)于清兵,將闖王安置于一隱秘廟中為僧。胡侍衛(wèi)因而得清廷封官,周旋于清廷和吳三桂之間,伺機(jī)復(fù)仇。奈何,苗、范、田三人不明內(nèi)情,合力將胡殺死。后從胡之子口中得知實(shí)情,羞愧自刎而死。奈他們?nèi)怂赖拇颐Γ⑽磳?shí)情告知后人,以致三人后代始終與胡家為仇。如此冤冤相報,代代不休。

胡斐是胡一刀的兒子,苗若蘭是苗人鳳的女兒。倆人本是仇人,卻在雪峰之上一見鐘情,互許終身。苗人鳳以為胡斐欺侮女兒,更不知他是故人之子,又有妻子背叛自己與人私奔這一叢心結(jié),竟是不容胡斐分辯,要與他性命相拼。若他肯聽胡斐解釋,也不至有懸崖上那生死一線的危機(jī)。然而,性格使然,天公弄人,能奈若何?


苗人鳳不知就里,自然也不知道胡斐心里的千回百轉(zhuǎn)。雖說從胡斐的刀法中他已經(jīng)得知胡斐與胡一刀大有淵源,但在那危崖之上,一切都晚了。何況他心中認(rèn)定胡斐侮辱了自己的愛女,又怎肯自棄呢?在那千鈞一發(fā)之際,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他自然料不到,自己若活著,不但害了故人之子,也將令愛女一生抑郁。他若不死,胡斐又怎能活著?那危石之上,只容得一人生,又哪來兩全之路?

其實(shí),這也怪不得苗人鳳,沖動是每個人都會犯的毛病。遇事不沖動,那是因?yàn)槭虏魂P(guān)己。作為一個愛女如命的父親,他眼見女兒受辱,豈肯干休呢?何況是當(dāng)著那么多的人,叫他這個江湖大俠顏面何存呢?

胡斐雖有心解釋,卻苦于沒有機(jī)會。苗若蘭想說話,也沒有機(jī)會。于是乎才有了這生死一線的情境。或許,上天憐憫,給苗若蘭一個奇跡,讓她既得愛情又得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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