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家百年(41)

時光飛逝,在我三四歲的時候,姥姥帶著她收養的兒子,與我同歲名字叫占柱,我得叫小舅的來了。因為她們那“三年自然災害”沒緩過勁,到我們家就像鬼子進村一樣。

我生于六四年,別人家都挨餓,可是那時父母能掙錢,我家的蛋糕雞蛋白糖不斷。剛開始花錢雇個老太太照顧我,后來鄰居說,老太太家都不怎么燒火做飯了。就這樣母親想起了姥姥,寫信讓姥姥來照看我。

那個雇來的老太太雖然順我家吃的,但不虐待我。沒想到姥姥來了,我卻因為那個占柱子而受到虐待。

我記事很早,兩三歲時的幾個鏡像還深深印在腦海中。記得最清楚的一幅畫面,小舅占柱子把自己的蛋糕吃完后,來搶我手里的。姥姥不但不幫我,還把頭發打開,披頭散發扮鬼嚇唬我,幫她兒子搶走我的蛋糕。以至于后來上幼兒園,園長無意間打開頭發,都把我嚇的心驚膽顫。

后來父親在鄰居口中知道了這些,發火把她們攆走。以后姥姥來了幾次,我對她一點都不親。看到那些真心疼愛外孫的姥姥們,哀嘆自己怎么這么衰,碰上這樣奇葩的事情。最后總結了一下,這個姥姥太自私。心里只有她自己,當初疼那個占柱子,也都透著虛情假意,想到老有個依靠。哪想到占柱子是個白眼狼,有自理能力就遠走高飛,再也沒回來看她一眼。這也可能是她言傳身教的結果吧!

因為這件事情父親與母親吵架了,后來矛盾繼續升級。這期間發生了兩件事情,烈士證在父親與大伯他們的努力下頒發了。還有大伯在單位的批評與自我批評會上發言,把他們單位姓張的一把手給得罪了。

在我四五歲的時候,位于黑龍江虎林市的中蘇邊境珍寶島發生了更大的事件,就是當年轟動世界的——珍寶島保衛戰。

得罪領導的大伯被發配到錦西縣工農兵旅社。這時身為人父的父親觸動了想奶奶的情懷,跟大伯商量想法把我送到奶奶的身邊。因為青島遠離東北,到那里我會安全一些。正趕上青島來的一位采購員,辦理完業務就把我捎帶回青島。

把一個四五歲的孩子,交給一個一面之識人,放到現在是不可理喻的。可那時人還是很淳樸的,放開生養,自己家的都養不過來呢!誰還有養外人的口糧。從剛開始的哭鬧,到慢慢熟悉,隨著那位叔叔到了他們家。可在他們家住了兩天熟悉了,突然來個年歲大一些婦人,領著很多人要把我帶走。我緊緊抱著叔叔的腿說,不要把我送給別人,我會聽話的。

這個婦人就是我的奶奶,好在奶奶沒留長頭發,不然打死我也不跟她們走。回頭望著那位已經熟悉的叔叔,我又要去往一個陌生的人家。那時就感覺自己是一件不受歡迎的主,父母不要我了,把我給人了,可是他們還嫌棄我,我挺聽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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