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前讀到一首小詩,心生歡喜。卻不知作者,就像不知埃萊娜·費蘭特長相甚至性別般惆悵。
貼來《稚子》
天地之間,逆旅之中,因緣的和合,與你結了這血脈相連的此生。
我以你自有清奇之骨,以你為紅塵異數。以你為自性天真的小佛。
滾燙的,你的真心。
樸拙的,你的深情。
有天你終老去,滿面塵灰,
在我眼里,卻依然是你初入塵世的模樣。
你問靈魂,問生死,
你問異滅,問壞空,
你說孤獨,說苦痛,
你說愛與永遠在一起。
只憂你七情過縱,哭笑憂歡只任性情淋漓。
只憂你過激,過烈,過剛,過直,
如驚云,如裂帛,如斷弦,
傷的終是自己。
夜深時,我看你。
小小的身體蜷縮著,如在花的子房。
你臉上已有疲憊。眉頭微蹙閉鎖。
你的魂夢已不再安樂。
原諒我這一生放縱不羈愛自由。
我總在一瞬間感到突然的難過。
總想帶你飛也似的逃走。
去田野,去青草山坡,
去小溪流汩汩的歌唱,
花朵紛紛落落,
紅蜻蜓,綠螞蚱聚會的地方。
沒有作業,沒有考試,也沒有分數。
把游戲還給你,把歌謠還給你,
把歡樂還給你,把美夢還給你。
我們只關心糧食,只關心莊稼,
我們踏著夕陽一起走在田埂上回家。
我只愿意,同你在昏昏的燈下,
一起讀一本小小的童話。
只恐你,
清澈透明的眼,亦見到這世間的種種不堪,
終有一天,似我這般,閉目承受這流離折難
只愿你,
晶瑩皎潔的心,雖飽嘗這世間的所有酸楚悲辛
卻不畏熱惱,不曾冷淡,一如當初溫柔的質地
行行重行行。
天長水闊。蔓草零露,風雨兼程。
只愿你,
永如赤子,執素懷真,抱樸守拙。
只愿你,
稚弱的足,勇敢踏上這遍布荊棘的人間之路
珍重行走,期以清凈蓮花開放,
照破那萬古如長夜。
母子光明相會,不舍不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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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覺母親心生細膩,生命的成長終究充滿神秘和新奇,度想自己為情所困,為他所憂,又怎能有赤子之心。果真無法承受和忍耐很多需要獨當一面 果決的時刻,也是一次次朝著南墻死胡同走去,拒絕他人指引的另一條路徑。滿路奇香,終點卻似懸崖峭壁。我明知。我仍行。我的賤性。
不能再想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