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文隔三差五的來看我,擔心我被人算計了。
“你若真想讓我在這里平安的呆著,就少來找我。”我對他道。
他一聽,急了起來,道:“這是為何?我來保護你還會害了你不成?!”
我甚是無語,他怎么就不明白歌姬因為他對我的嫉妒和敵意。
?“月朗,過幾天乞巧節(jié),你隨我出宮去放燈,總是悶在這宮里頭不好。”
?“好。”
?“怎么這次答應的這么爽快?”
他甚是詫異。
“哇,自從我進宮三年就沒有出來過,宮外的空氣好香啊,梓文哥哥,你聞。”
小洛也隨我們出來了,這丫頭,每次見到梓文都興奮異常,她的心事是個明眼人都是知曉的。
“嗯,香的很,非常香,真是異香撲鼻。”
“哇,梓文哥哥你好棒,居然嗅覺這么靈敏!”
梓文敷衍了幾句小洛竟還當真,真是單純,我笑著搖了搖頭。
街邊上熱鬧非凡,各色的彩燈掛在屋檐上,喜慶俏麗。攤販大聲吆喝,人潮涌動,夜色中一對一對的人兒在人群里牽緊雙手,空氣中彌漫甜甜的愛意。
梓文暗暗的拉了我的手。
“你作甚?” 我想掙開,然而他拉的甚緊,我慍怒,“你再這樣我便生氣了。”
“月朗,你要裝傻到什么時候呢?”
我慌亂的搜索著小洛,忽然發(fā)現(xiàn)她就站在我的身邊,手上抓著剛剛買來的一對香囊。
“小洛......”我喃喃的喚她。
“梓文哥哥,月朗不喜歡你,她與我說過的,她不會和你在一起的。”說著,她的嘴角又揚了起來,將一只香囊遞給梓文,“這是小洛買給你的,你一個,小洛一個,可好?”
梓文不僅沒有接過香囊,還毫不留情的推開小洛舉著的手,怒道:“誰說月朗不會和我在一起?我宋梓文這輩子只喜歡月朗一個人,我只娶月朗一個人!”
“宋梓文!別再說了!”
我慌亂的喊道,情急之下竟然打了他一巴掌。
紅色的香囊滾落到地上,被推搡的來往人群踩了好幾腳,小洛呆呆的看著忽然暴怒的梓文,又轉(zhuǎn)頭看著我,開口道:“你發(fā)過誓的。”
屋子外的花開的很是嬌艷,我一個人躺在床榻上出神的望著,床邊的木桌上擺著我收拾好的行李。其實我沒有什么行李,除了一把琵琶,其余全是小洛送我的小玩意。
好些天沒有見著小洛了,自從那晚之后,她就沒有出現(xiàn)過。我始終記得她對我說“你發(fā)過誓的”時面無表情的樣子, 還有沒有回頭的背影。
館長說,小洛是敏澤郡主的表妹,她回郡主家去了。
?我稍稍安下心。
? 梓文也好些天沒有來了,這樣也好。
“月朗?”
有人在門外叫我。
我開了門,對站在門口的慕歲長嫣然一笑。他道:“收拾的可好?我來接你了。”
“月朗。”
很熟悉的聲音。梓文不知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這里,失魂落魄的樣子。我對他笑了笑,回房里拿了包裹坐進步攆。
“慕歲長,別忘了你和郡主的婚約。”梓文在后面低聲道。我端坐的身子微微一僵,想回眸看一看慕歲長是什么神態(tài),可惜隔著薄薄簾帳,完全看不清是喜是悲。
他明知自己早有婚姻,那夜樂舞館外,他卻表情于我,如若我答應,慕歲長這至情至性之人,必定會為我違抗王命,大王與他必有嫌隙,更會動蕩整個慕氏家族。
那夜,亭邊閑步后,他送我回樂舞館。在樂舞館外長長的廊道里,他忽然停住,英俊的臉上忽然煥發(fā)出光彩,一改往日的平靜,竟捂住了我的雙眼,神秘的道,要給我一個驚喜。
當我睜開雙眼,好像走進了一片綠色的世界,漫天飛舞的螢火蟲發(fā)著幽幽的光。
?“螢火蟲!”我驚訝的喊了出來。
?他笑著看了我一眼,道:“我給你捉。”
?他身手敏捷的捉了一大把,雙手合起捧到我的面前,緩緩的打開雙手,幾十只螢火蟲在我眼前飛舞,好生漂亮。
? 我欣喜的看著這些小生物,忽然憶起很多年前的一個夏天,阿爹抱著我在林間游玩,就是這樣的綠色,讓我足足開心了一個夜晚。
“月朗。”慕歲長喚醒了出神的我,“你是唯一一個讓我欣賞的女人,也是唯一一個讓我心動的女人,月朗,你知道我對你并非知音那么簡單。”
我看著他,他的眸子深深的,望不到底。他的手劃過我的臉頰,撥弄我眼角的碎發(fā),“月朗,我想每天都和你在一起。”
我的心砰砰的跳動,原以為身世的變故讓我的心早已死寂,不會再起波瀾,可是為什么站在這個男人面前,我竟會有一種煥然新生的感覺,隨之而來的還有一種暈眩和窒息感,因為他的唇吻住了我的唇。
我呆了片刻,然后閉上了眼睛。
阿爹,我知道這樣是錯的,可是月朗很貪婪這個人帶來的溫暖。
這個夜晚我是真正快樂的,這種快樂是慕歲長帶給我的,似乎也只有慕歲長給的了我。可是,我也被自己的心折磨著,痛著。我清楚的知道,我與他之間橫亙著血海深仇,我也清楚的知道,我愛上了這個與我有著血海深仇的男人。
慕歲長,為什么你姓慕呢?如果你不姓慕該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