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季的合歡花又開了,白底粉邊絨絨的扇子在風(fēng)中輕輕得跳著他們特有的舞蹈,舞袖的飄動也灑出了淡淡的粉香,蔥綠色含羞的葉子向四周伸展著,像是鋪開大片大片的綠毯,說不出得美。我就這樣站在菜地的岸上癡癡得看著,一時沒回過神來,那時候也還不知道她叫合歡。她長在劉爺爺半荒的菜地里,歪斜著把腦袋伸在水面上,好和水里的魚兒聊聊天。菜地里面種著豆角、青椒、茄子、韭菜,雜草們草橫七豎八的長在蔬菜里面,好像是要擠走他們深深扎在泥土里的根,代替他們穩(wěn)坐“主家”的位置。在我沒有出生前,聽媽媽說劉爺爺是個很愛田園生活的人,菜地里的蔬菜瓜果四季不斷,后來劉爺爺老了,自然菜地里的事也問得少了,可是他屋子周圍的花兒還是每年應(yīng)季盛放著,為劉爺爺劉奶奶已經(jīng)老花的眼睛里裝滿大自然的五顏六色。
后來出去上學(xué)了,看到了城市里栽種著的各種景觀樹,他們多數(shù)四季常青,在鋼筋混凝土的森林里卻顯得毫無生氣。直到上大學(xué),在學(xué)校西門的出口處又看見了多年沒見的身影。幾棵合歡似聚似散得長在路邊,為多少學(xué)子白日間遮擋過辛辣的陽光、急驟的大雨。夜里為多少辛勤的老師和濃情的情侶灑下沁涼的月光。四年的歲月,如果沒有急事,我總是會從西門口這幾棵合歡樹下緩緩走過,灑在地上的有時是濃濃的光影,有時是飄落的花朵,有時是霜染的咖啡色葉子,有時則什么也沒有。
歲月總是不徐不緩的走著,而我們也不知不覺的轉(zhuǎn)換著不同的角色。后來出來工作,又去了更大的城市,我也偶爾看到合歡花樹,開著滿樹的花,可是那香味卻再也沒有劉爺爺家那棵合歡散發(fā)出來的香了,也再也沒有讓我駐足癡癡得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