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保羅教堂，你欠我老師一場美麗的婚禮
文/林子
澳門，我終于來了。這個從18歲開始就向往的城市如今靜靜地等待著我的歸來。我沒有留戀繁華的街市，也沒有像同行的驢友一樣迫不及待地鉆向皇冠賭場。我此行的目的地只有一個——圣保羅大教堂。
我不是基督教徒，但是我一直向往教堂。我認為，無論怎樣的女人，只要穿上潔白的婚紗，站在神圣的教堂里，把纖細的手指伸向新郎的那一刻，她都是最美麗的女人，是最幸福的女人。
我常常想，如果李老師穿上婚紗，會是什么樣子呢？她一定美極了。靜如處子動如脫兔的李老師啊，穿上婚紗的你一定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
我沒有去過澳門前，那里的風景我已經無比熟悉。今年游走在澳門街頭的時候，有種故地重游的心痛。因為，曾經有一顆純潔的心遺失在這里。
01遇見你，是我們最美麗的意外
李老師，是我高二的音樂老師。坦白說，第一次見李老師，并不覺得她是天生麗質的美女，但是氣質尚可。那天她尋尋覓覓找到我們教室，大家都在低頭寫作業。在如打仗一樣緊張的學習氛圍中，難得有一個學科給我們輕松，那就是音樂課。可是高一的音樂課形同虛設，幾乎被所謂的正科老師搶光了，所以我們對音樂課并不抱多大的希望。但當天使一樣的李老師出現在我們的面前的時候，我感覺上帝突然開了眼，讓我們這群在題海奮力遨游的孩子突然看見了一個可以棲息片刻的孤島，而李老師就是我們的島主。
那一天，李老師化了淡淡的妝，頭發也是在店里編過的，結成一個發束挽在后面，配上一個水晶頭飾蓋住發梢。高貴而不失親和，高雅而不失可愛。不錯，讓人如沐春風。后來，不知是誰起哄，要老師唱一首。李老師張口就來，那一嗓子征服了幾十個懵懂的少年。
不知道是什么時候，為了不讓班主任和其他的主課老師來搶我們的音樂課，我們達成了一個默契的約定，那一年的音樂課是我們學習奧斯卡金曲的專場，從《Do-Re-Mi》、《Edelweiss》開始，到《Yesterday once more》、《Right Here Waiting》《Do not Cry For Me Argentina》……這些經典的歌曲讓我們沉醉。李老師跟班主任達成共識，學英文歌曲對英語有好處，作為英語老師的班主任被李老師洗腦后欣然同意，并捍衛我們的音樂課，從此，我們也有了一個情緒撒歡的課堂。
02、平安夜，我們一起去教堂
漸漸地熟識了之后，我們對李老師也有了一點了解，我們幾個女生最愛在課外活動時去李老師的房間。
“老師，這是哪里？”
“澳門。”
“是那個‘你可知ＭＡＣＡＵ不是我真名姓，我離開你太久了，母親……’的澳門嗎？”
“是，就是那個澳門。”
那一天，我們在李老師的相冊里，第一次了解澳門原來是那么美麗神秘的一個地方。李老師說等我們上高三了，她可能要去澳門圣保羅教堂和相戀八年的男友結婚了。
我一邊遺憾著要和老師分別，一邊驚奇著去那么遠的教堂結婚是一種怎樣的體驗。我看到了李老師帥氣的男友現在圣保羅大教堂前的照片。陽光照在教堂尖尖的頂上，藍色的天幕下似乎有鴿子飛過的痕跡……
“老師，教堂里面是怎樣的？”
“你們沒有去過教堂嗎？”
“沒有誒……”
“我們小城里就有啊，我經常去那里做祈禱。那，圣誕節平安夜我帶你們去吧！”
“真的嗎？好啊好啊……”我們全部涌上去抱住李老師，那時的笑聲肆意而豪爽。
就這樣，我們假裝平靜地度過接下來的日子，其實內心早已暗流涌動。我們數著日子，詫異時間為什么爬得那么慢。終于等到平安夜，學校文藝晚會如火如荼地進行著，而我們幾個女生早已用眼神交流完畢，等李老師的節目一結束，我們就開溜。
走出學校大門的那一刻，我覺得空氣好新鮮，我似乎嗅到了自由的味道。我們一行八個人，跟在島主后面，我們有時排成一排，有時三三兩兩，但我們一直在唱歌，那一天我們唱的最多的是《Auld Lang Syne》，青澀的歌聲回蕩在小城并不寬敞的街道上，我們的笑聲和歌聲定格在回不去的青春時光里。那一天，我們領到了教堂分發的蠟燭和蘋果，我們靜靜地走進教堂，跟著李老師和其他的基督徒一起做禱告。莊嚴肅穆的氛圍并不能使我們的內心安靜，雖然我們像淑女似得跪拜祈禱，雙手合十，可我分明聽到自己的內心砰砰直跳的聲音，還有其他人兩眼清亮雙頰潮紅的樣子。我知道，她們和我一樣激動！再看看李老師，她虔誠地和一個牧師交流，圣水灑在她的額上、身上。她一定是在祈禱自己早點做新娘吧。
雖然我們回來后受到了老師的批評，我們一點也不后悔，只是覺得對不起李老師，連累了她也被學校領導批評。但這依然不能沖淡我們的興奮。對澳門和教堂的期待的興奮遠遠超過我們的處罰的痛苦。那一年，我常常在夢里去一個陌生而熟悉的地方——澳門。
03、李老師，說好的婚禮呢，5555
幸福的日子就像兔子的尾巴，很短。轉眼，李老師就要離開我們了。她告訴我們說，她要去給她的愛情一個交代，她要去圣保羅大教堂結婚了。我們雖然不舍，但更多的是為她高興。還有什么比她的幸福更重要呢？
接下來的日子，我們被沉重的課業壓得喘不過氣了。而李老師的信就是我們自由呼吸的空氣。在信里，她給我們每個人打氣。她拍了很多的照片，圣保羅大教堂的各個角度的美都毫無保留地呈現在我們面前。只是很奇怪的是，教堂里沒有她，也沒有她的帥哥男朋友……
直到我們高中畢業，我都沒有收到李老師的婚紗照，沒有人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幾年后，我輾轉從同學那里得知李老師根本沒有去澳門，她在離開我們學校的時候就和男朋友分手了，遠走他鄉。可能她早已嫁作他人婦，只是那一個美麗的愛情童話一直活在我們的期待里。
很多年，我的旅游計劃中都有澳門這一站。
當我走到圣保羅大教堂精美雅致的廊柱花園，我幻想在這里舉行婚禮的溫馨，我幻想著李老師穿著潔白的婚紗走向新郎的場面，與教堂前肅靜的庭院和空曠的大殿相比，這里才是女人的歸宿。
圣保羅大教堂，你可知道，你欠我老師一場婚禮。那么親愛的上帝請賜予她幸福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