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即起,至湖畔,眼前白霧茫茫,水天一色。依稀可見湖對岸的剪影,仿佛一道淡墨的屏障阻礙著湖水流向更廣闊的遠方。湖面白霧生騰,盈盈水波在仙境中緩緩流淌著。
愈往前行白霧愈濃,不見天與對岸,整個世界被籠罩在白霧茫茫中,只留下清晰可見在一旁的蓮花碧荷,這已足矣,在白霧仙境中與此仙物為伴,夫復何求?
走近荷塘,滿池清新,綠荷中點綴幾朵嬌美的紅蓮,呼吸中飄散著荷的馨香,真想化為仙子,常駐于此。
大雨過后,綠荷上滿載晶瑩的水珠,一顆顆,一塊塊,晶瑩剔透,如可凌波微步,行走在水澗,必用精致的寶盒將它們一個個收裝,存放,適時打開純凈眼眸。
現滿池不多的荷花總是一朵一朵觀賞,找尋去年相識的那縷荷花魂,如今它又傾注在了哪朵荷花上了?憑著氣息與氣息的相接,找尋那份熟悉的氣息,半匿在綠葉旁的那朵粉白的荷,潔白中透著粉嫩,它的氣息最合宜,一眼望去,一見傾心。
與去年夏天一樣,朝起晨跑最大的動力就是美麗的荷塘,清新脫俗的荷花,隨風飄逸的綠荷,圓葉上晶瑩剔透的露珠,及微波盈盈的湖水,似癡漢似的一直一直看著想著。
行至荷塘一小隅,微風中,單獨一枝荷花立在盈盈水波上,是那般與眾不同,一片水域獨顯它的美,不與群芳爭顏的凈美,望著它內心愈顯清凈。
喜歡看未綻開的小荷,如一顆巨大的粉紅雨滴立在荷葉間,時有瞧見幾朵小荷用尖尖花角刺破覆蓋它上方的荷葉,從水中躍出,長于荷葉綠面之上。感嘆生命是如此的神奇,又是如此的堅韌。
望著荷塘滿池亭亭玉立的荷花,眼睛與心靈被凈美縈繞著。就連風吹落的荷花瓣飄浮在水面,宛如一只粉白的小船,給予的視覺也是純凈至美的。
常常一清晨便逗留在荷塘的圣地,在此處,湖邊喜歡的一切皆可看到,清早鮮潤的藍天白云,盡情展翅飛翔于湖面上空的鳥兒,歡快嬉戲濺起朵朵浪花的水鴨,溫柔明凈的湖水,青翠娜婀的植被,還有這心怡的荷塘景致。
站在木廊旁,離最近的一朵荷花湊身觀賞,蜜蜂正在嫩黃的花蕊中不斷盤旋采著花蜜,荷花的花蕊比其他花兒的花蕊大許多,蜜蜂鉆進花蕊,便被花蕊長長的花須遮掩,同是黃色,分不清哪是蜜蜂,哪是花蕊了,目測一朵荷花的花蕊中可承載十幾只蜜蜂同時忙碌采蜜不在話下。
在這朵靜美的荷花中可窺見蜜蜂們繁忙采蜜的情景。小小身形不停地在花蕊中鉆進鉆出,在荷花上扇動雙翅,圍繞花兒盤旋不歇,又與其它蜜蜂交接飛遠,去告知遠方的伙伴,源源不斷有蜂兒來此朵荷花中,真真把一處靜美的景致,變得活躍生動了起來。只是覺得勤勞的蜜蜂是否太勞碌,在美麗的荷花間稍稍歇歇玩兒,打個盹也好,就像上次那只在花瓣上悠閑做清夢的白蝶一樣,生命中當存詩情畫意才好。
將生命美到了極致的荷花,風兒輕吹,花瓣紛紛飄落水中,露出嫩黃的小蓮蓬,稚嫩的模樣很是可愛,比長成的蓮蓬更誘人。盡管蓮米好吃,卻更喜歡嫩黃小蓮蓬的模樣。
此時的夏日,喜歡大風的日子,立在荷塘邊,大風會把荷香深深地吹進心里,聞著特別熟悉的荷塘清香,縷縷清香會將思緒牽行至時光中外婆家門前,那片兒時記憶中的荷塘,溫馨的場景一幕又一幕,聲聲的乳名及外婆的音容笑貌在一朵朵荷花中綻放開,任憑大風也吹不盡眼底思念的淚光。
有時站在賞荷的最佳處,看著美麗絕塵的荷花,不禁起幼稚的哲思,人世間為何有無盡的欲望,為何有束縛人性的俗念,為何有根深蒂固的偏見,為何有不平等的憎惡?世間能有幾人像荷花一般在泥濘混沌的凡塵出污泥而不染呢?高僧的境界又是怎樣的呢?他在充滿雜念的人世間,又是怎樣立于他超脫的意念之內?這樣的境界凡人又怎能達到?沉下心想,凡人只能做到時時清理心中的塵埃,讓自己回復想要的那個最初的自己,做一個善良的人既可了。
再次拜讀朱自清先生的《荷塘月色》,寫得真有靈氣!多次趁著月夜來荷塘想親歷其筆下荷塘月色的風貌,不得,荷塘總是一片暗淡,荷葉與荷花們似乎都已熟睡,靜靜地在晚風中,不知有人此刻正拜訪它們在月夜下的清顏,褪卻了耀眼的光彩,也正是它們最溫柔最可貼近的時刻。
備注: 此篇整理于7月上旬湖邊筆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