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歷一頁頁翻過去,今天翻到初四了。老家有個禁忌:立春前一天不宜出門。今年的立春在初五,所以初四就是不出門的了。我們家也不例外,其實我喜歡這種小講究,我覺得那是認真過日子的一種表現。
早上起來,家公已經不在家里。前一天家公說想吃一頓湯圓,我們說好了今天早上做,等我們回了中山,要做湯圓就不那么方便了。可是家婆居然突然不同意了,并且板著一張臉在那,說話口氣也很沖。難道她是在怨我起得晚了?我拿了發糕和粽子到廚房里煎,牛牛也跟著幫忙打蛋。我們正忙著,家婆走進來,用很不滿的語氣說家公背著她把錢借給了別人,早上被她罵了幾句,就走出去了;還說不給他做湯圓吃。我聽著心里一驚,嗯,跟我沒關系。
很快做好了飯,家公也回來了,大家一起吃飯。吃過飯,家公和家婆挑著雞去田里放,我和牛牛又跟著去玩。每次去田里,牛牛都會非常興奮。
在靠近河涌的一塊稻田里有戶人家在建房子。我跟牛牛在田里玩的時候有個老人家在地基上干活。因為這些人我大都不認識,所以看他在那邊說話我也沒在意。
突然他的聲音大了起來,并大聲地說:“你個春霞啊,讀了大學就不認識叔公了。”
我聽見了,聽著不是說我還是沒答他的話。然后又聽他說:“啊,你還不應啊。喂,你是春霞冇?”
我知道他認錯人了,急忙說:“我不是春霞,我也不認識你啊。”
他繼續說:“我怎么會認錯,你讀大學了還改名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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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老實話,我耳朵不好使,眼睛也近視,還真的不知道他還說了什么,或者到底長得怎樣。但是我突然對那個名字叫春霞的姑娘非常感興趣,她到底是誰?
后來家婆來了才跟他說明白,后來他就不說話了。
回到家后,家婆繼續做米餅,這次我的手已經好了就在旁邊幫忙。歐陽則去旁邊開超市的叔叔那里訂一些木耳,米粉,腐竹等山貨,準備帶回中山去。下午兩點多餅就做完了,歐陽開始嚷嚷著要宰大魚了。于是我和家公開始磨刀,宰魚。,其實很都時候我都挺羨慕歐陽的,因為他只要嗷幾聲說‘宰魚吧,今天吃魚’然后他就可以坐著等吃魚了,而我還要在家公的指導下去鱗,剔骨,片片。。。。。
晚飯開始得比往常早,五點剛到就開始了。魚肉被整齊地剝下來切成翻飛蝴蝶,在開水里浸一會就可以吃了。山塘里養出來的魚果然非常鮮美,沒有一點腥味。一條8斤多的魚,魚肉被我們一頓飯吃完了,大家都非常滿足。吃過飯還不到6點,家公又領著我們去把雞再挑回來,另外再挖點姜給我們帶去中山吃。
到了晚上我們開始裝車,尾箱很快就被各種山貨和年貨裝滿了。六叔來說第二天早上6點就出發去清遠。我們裝車的時候我發現放在廚房的扣肉發霉了,家公黑著一張臉、在農村浪費食物是非常可恥的事情,何況還是肉。那天弄好后大家都以為有人裝在冰箱里了。一晚上我都很自責,總覺得是因為自己沒順手放到冰箱里才會這樣。人老了會糊涂,我可還到糊涂的時候。因為他們在家會因為可惜而吃掉,我又偷偷地用洗碗水煮了一下,這樣他們就只能拿來喂狗了。家公知道后更生氣了,以至于第二天早上都不起來送我們。臨出門我到他房門外報了一聲,他就 ‘嗯’了一聲。隨后托家婆給了我們出門利是。我跟歐陽說這次他是真的生氣了,我進門這么久,每次出門他都起來煮早餐的,這還是第一次沒起來的,看來是氣得不輕、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