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給鄉愁

冬瓜:

?知道你要去到我故鄉,我想可以予你一些介紹。你可以玩的盡興,總歸是丘陵地區,我的故鄉也還算山水盡美。況有一條大河蜿蜒流轉。一一列舉怕是不可能了,因為好些地方我也未曾涉足。風土人情我是說不來的,我只講我知道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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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將講講那條叫信江的大河吧。我生活的小鎮是一個古鎮,自宋代算起也千年有余了。明清時代曾是貨物的集散地。以前船是主要的交通工具,現在落沒了,不過碼頭上刻的字依稀還辨認得來。聽父輩講這條河從前很深,魚蝦成群,父親說曾在洪水退去的時候捕過一條兩米長的大魚。在清澈的水中隨便掀開一塊石頭都能發現成群的魚,小鯽魚,黃牛角,鰱魚,梭子魚,有種小魚身上有七彩的斑斕。雖說現在因為河流改道,架設橋梁等原因,魚是少了很多,但水依舊清澈,在陽光下斑駁蕩漾。要是夏天去的話,我請你去游泳,四點半左右,太陽還正毒辣的時候就有十四五歲的孩子來玩水了,他們比誰游得遠,鳧水時間長,或是光著身子在河對岸的沙地里找尋野甘蔗,五點一刻游泳大軍就陸續到了,還有慕名前來的外縣人。冬天也好,你可以早起看看日出,在中午天去河邊撿把玩的石頭,這時候太陽是暖的,不像北方。我對童年的美好記憶大多來自這條河還有河邊的草地,三五成群的孩子在這奔跑,烤番薯,蒙蒙細雨是擋不住我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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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河一直往北走,你可以觀賞沿岸的風景,當作散步也未嘗不可。走著走著你會看到一座橋,用“一座”似乎不太合適,一條吧。鐵鏈把一艘艘船連在一起,上面鋪了一層木板,什么時候鋪的,誰都不愿去考證這個問題,除非哪個頑固的老人還記得,而你恰巧坐在浮橋上釣魚,那你就聽他嘮叨吧。這座橋本身的用途已經不大了,興建的大橋比比皆是。沒有人會遺忘這座橋的,它靜靜的連接兩岸,靜靜的看著,和九獅山一同。對了,你還可以來爬山,山不高,丹霞地貌,流水侵蝕而成,靠河的一邊,陡然垂立,像一只只亮出堅實胸膛的雄獅。話說乾隆下江南時曾在這信江最深處提了一行字,“龍門第一關”意為去龍宮的入口。你可以坐著漁家的小舟去看看,千萬不要動漁人的鶿鸕,它們怕生,我就被它們中性情兇猛的一只警告過,讓你見笑了。只不過現在漁家少了,你要是碰見了,一定要見識見識水鄉特色,好寫入你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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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河流的左側有一個古建筑群,我們稱之為明清古街,里面小巷極多,有九弄十三街。這里倒是個好去處,這個時節午飯后去最好,你要是饞這的美食你就踏著飯點去吧。故鄉的小吃不像北方的游牧民族的小吃。我的故鄉是安定的,小吃也是安定的,所以小吃中沒有主食,并不是像米飯饅頭之類的。但絕對能讓你大飽口福。除了早上的一碗燙粉一根油條,這是小鎮人一天的開始。倘若你午后去的話,就去走走吧,踏著年代里無聲卻堅韌的青石板,你還可以看到馬蹄印,想象小販牽著駝著貨物的馬,馬脖子上的鈴鐺清脆作響,仿佛闖過了時間的烙印。小河,惠濟渠在迷宮一樣的巷弄里流過,這兒也流傳著乾隆的風流韻事,話說他回北京城的時候落了一個美麗的妃子在水鄉古鎮,所以小鎮的女孩個個長得水靈,當你站在水渠邊上看著緩緩淌過的河水的時候可能已經有深閨中的姑娘在窗邊盯了你許久了。

小巷里的陽光總被古樓擋得嚴實,所以當陽光光臨的時候你要拿相機拍下來,定是張好照片。抬頭你會發現在頭頂上晾著衣物,兩棟樓之間穿起一根晾衣繩,不過放心不會往下滴水的,你還會看到古建筑的屋檐,像一座倒了的金字塔,一層一層一層好像是數不盡的時光雕刻。盡管大膽的向前走。走到八角亭那去曬太陽,和這里的居民一樣,圍坐一起聊誰的兒子上大學了,誰的女兒出嫁了,哪家的老人作古,哪家又添新喜。然后你就可以結束古街之行,在熙然的人群里和他們一樣成為人群了。

?本來還想給你介紹更多的,等到了你就自然能感受到了,我也離家有些時日了,有些變化也說不清了,說多了也惆悵。已寒,望自珍重。

?一六年十一月十九日夜于青島

劉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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