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若木菡
攝影:莊生曉M
認識這個活潑、可愛的小家伙完全不是有意的,就像初識普通翠鳥和紅嘴藍鵲一樣,是他們自己飛入了我的鏡頭。
去冬剛學觀鳥不久,一個周末的午后,冬日暖融融的陽光照耀著大地,山林更顯凋敝、蕭索,各種灌木早已枯萎,蒿草更是焦黃萎地,就連常綠桉樹與柏樹也似快進入冬眠,蒼綠的密葉無精打采。我抱著望遠鏡沿著一條很少行車的公路邊走邊尋鳥。左邊是淺淺的麥苗,右邊山坡上是稀疏的樹林,林中掩映著一塊塊剛整理出來的土地和相隔很遠的人家。
突然,前面路邊光禿禿的黃荊枝條上站著一只我從未見過的鳥兒,是金翅雀!美麗的金翅雀!他翅膀上那抹鮮艷的黃色太醒目了,那是他作為“金”翅雀的標志;他的整個翅膀美極了,就像一首流動的小夜曲,那貼著下背的每一根覆羽外沿都是淺白色與黑色相間著,一層一層地向黑色的尾羽滑下,律動而韻美;翅下的背部與尾根亦呈鮮黃色,只是棲息著的時候完全被翅膀覆住了,當他飛翔時,這黃色呼應著翅上展開的大片黃色,在藍天下是多么美啊!
他那灰綠色的頭部猶似少女頭上一簾瀑布也似的秀發傾瀉而下,直至頸部;褐色的上背猶如少年披著一襲華美的披風;就連黃綠色的腹部也那么吸人眼球。
他那又短又粗、極富特色的淡紅色嘴唇在陽光下閃著耀眼的光澤。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他停在樹枝上,很安靜,像斑鳩一樣。你要看,就讓你看個夠唄,只可惜他太小,我又不敢得寸進尺太多,只能一點一點的往前侵。我清楚地看見他黃綠色的腹部正中有一條深深的羽溝,就像非洲大裂谷縱貫整個非洲大陸。他的尾下臀部也是醉人的鮮黃色,尾羽則過度成了灰黃色。
他在樹枝上走起路來就像鸚鵡那般極快地平行滑動,又滑稽又可愛。他那樣子真有點像縮小版的鸚鵡。
我這才看清他們是一大群,應該有幾十只吧,地上、桉樹上、灌叢上和早已折斷的蒿草上,到處都是。有的在地上啄食草籽、小麥、油菜等植物種子,有的在黃荊枝條上啄食黃荊籽(后來知道他們還愛吃其他植物的果實),有的東張西望,有的梳理羽毛,有的安靜地呆在樹枝上不知在想什么心事,有的望著遠方發呆。
我悄悄地向前靠近又靠近,這里只有我和他們,雪太郎——我家的中華田園犬在前面等我,每次我出來觀鳥,它都一路陪著,它總是一路向前,走遠了,發現主人沒跟上,馬上又返回找我,看見我正在悄無聲息地觀鳥,它就安心而不動聲色地站在原地等我。其他鳥兒的嘰喳聲已消失不見,此時此刻,我只想把他們看得清楚一點、再清楚一點。
終于,一只正在地上啄食的金翅雀轉過頭來赫然發現了后面的“龐然大物”,“蛐”地一聲驚叫,“嗖”地一下子飛到桉樹上去了。灌叢上面是一大片桉樹林,這些桉樹又高又密,灰綠色的葉子在樹頂上更顯茂密,受到驚嚇的鳥兒們藏在這些樹葉之間,一只也看不見了。
第二天上午,我又去那里看他們。我悄悄地向目標靠近,可是,已經到了灌叢的面前也沒有一只金翅雀的影子,只聽見細細的、小小的蟈蟈似的鳴叫從樹上傳來,抬頭一望,才看見那些小小的身影在樹枝間劍一般的“嗖”射過來,又“嗖”的射過去,極是活潑,極是好動。只有一只飛到了離我很近的樹枝上棲息著,我還來不及看清,他很快就射到另一棵更高的樹上去了。
他們這樣愛在桉樹上活動,以至于我以為他們只喜歡桉樹,第二個周末,我又去那里尋找,結果卻再也沒在那里看見過他們了。后來,在水邊的大樹上,電線上,樹林里,特別是富樂山公園里,到處都能看見他們大群的身影以及細聲細氣的蛐蛐聲。
作為小型雀形目(13厘米)的林鳥,他們只喜歡棲息于西伯利亞東南部、蒙古、日本、中國東部及越南的灌叢、曠野、人工林、園林及林緣地帶,最高可上至2400米,從不到城市里生活。看來,他們也只喜歡廣闊的鄉野和林間清新的空氣。
金翅雀,亦是我們一年四季都能看見的留鳥。筑巢于針葉林、闊葉林和竹叢中,巢成碗狀。夫妻分工明確,鳥爸爸負責收集、運輸材料,鳥媽媽負責建造,一星期完成。一年可繁殖2—3窩,每窩4—5枚卵,夫妻共同孵育幼雛。
? ? ?2017年4月7日
參考資料:《中國野生鳥類手冊》;
《西羌神韻—綿陽野鳥》王昌大編著、攝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