撿蘑菇記憶

? ? ? 農村長大的孩子,大多都有過撿個蘑菇的經歷。我也不例外,雖然我也只撿過那么一次,但也是印象深刻,每每回想起,都覺得我們當時膽子可真大。

? ? ? 那時候街上偶爾也會有新鮮的平菇在賣,但在農村,凡是要花錢買的菜那都是重大節日或者是來了什么尊重的客人在餐桌上才能看得到。有次看到鄰居家吃野蘑菇,感覺那個香啊,都快饞的流口水。五月的一天雨后,忽然冒出一個念頭:撿蘑菇去。于是叫上堂姐,兩個人拿著竹籃就準備出發。當我們站在村口,碰到了第一個問題:我們該去哪撿蘑菇?哪里才會有蘑菇?我們那是個大村莊,應該有200多戶人家,附近的山上都是耕地,沒有什么樹,當然也沒有什么蘑菇。撿蘑菇首先得有大片的樹林,并且最好還是松樹,那么我們這附近有大片松樹的好像只有林家山村。林家山村聽名字就樹多,仔細分析一番,我們就沿著國道朝著離家有個三公里的林家山村方向走去。林家山只是一個大的地名,里面實際上有很多的山和村莊,到了林家山的地界,我倆又蒙圈。山那么多,哪座山上會有蘑菇?哪座山上的蘑菇比較多?樹多蘑菇才多,得出結論后,我們朝著遠處那座樹林茂密的大山飛奔而去。山看著很近,走起來比想象中要遠得多。我們走了半天,才發現我們離大山中間還隔著一條好寬的河。天有點冷,水有些深,我們兩個不會游泳的旱鴨子自然不敢冒險涉水過河。我倆焦急的沿著河道往前走,希望能有座橋通到對面山下,這樣我們就可以上山撿蘑菇。不知道走了多久,還是沒有看到有橋,當我們有些絕望的時候,忽然看到前方好像有座橋。我們仿佛看到了希望,加快了前進的步伐走近一看,才發現是一個寬約40分公左右引水的渠道。水渠像座橋一樣架在河道上,里面的水很淺,脫掉鞋子從水渠里走過去,就可以很快達到山腳下。但這個水渠能否承受得了一個人的重量是個未知數,我們倆都希望對方先走一下去探探路。我們倆誰都不想去當這第一個吃螃蟹的人,畢竟風險在那,萬一失足從水渠里跌落下來,就會被河水沖走。想上山撿蘑菇的強烈愿望,驅使著我脫掉了鞋襪,走上渠道的那一刻,我覺得我有種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豪氣。由于那個時候才十一二歲,比較瘦小,渠道完全承受住了我身體的重量。過水渠時我的心怦怦直跳,似呼已跳到了嗓子眼,我一路小跑著沖過了水渠。堂姐在邊上看著我過水渠懸著顆心,大氣都不敢喘一口。看著我平安通過,堂姐也飛奔過來。

? ? ? 幾經曲折,終于到了山上,樹林里果然有蘑菇,紅的、白的、灰的、黑的,各種顏色各種形狀的應有盡有。哪種能吃哪種不能吃,我倆一臉茫然。既然我們區分不了哪種是可食用的蘑菇哪種是有毒蘑菇,我們索性把看到的蘑菇中那些漂亮的新鮮的蘑菇都撿到了竹籃里。當蘑菇已裝滿竹籃時,我倆已經聽到了肚子的咕咕抗議聲。在樹林里撿蘑菇時我們迷失了方向,當準備回家的時候,都不知道我們在哪,家又在哪。 當我們歷盡艱辛跌跌撞撞回到家的時候,天色已晚,身上衣服已濕,而腳板因為走多了路有種撕開了個口子的痛疼感。到家后,我就癱坐在沙發上再也不想起來。媽媽早早就在院子門口等著我們歸來,當接個籃子時,看到滿筐的蘑菇媽媽哭笑不得。我們折騰了一整天,撿回來一筐毒蘑菇,可以食用的蘑菇寥寥無幾。當晚,我享用了人生第一碗野生蘑菇大餐,當然里面沒有幾片蘑菇,以至于這么多年我都回想不起來那蘑菇是啥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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