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來,男,藏族,1959年生于四川省馬爾康縣,當代著名作家。茅盾文學史上最年輕獲獎者,四川省作協主席。曾任《科幻世界》雜志總編輯和社長,把《科幻世界》打造成世世界上發行量最大的科幻類雜志。代表作有《塵埃落定》、《空山》、《格薩爾王》、《瞻對》。
自從看完《塵埃落定》,阿來在我心中就成為神一樣的存在。所以今天在現場聆聽,覺得十分過癮。
在2016年8月23日的四川中青年作家培訓班上,著名作家阿來鮮明地談到了自己的寫作觀,特記錄下來,以飧讀者:
阿來:僅僅陷入技術層面的創作不是真正的創作;
四川人是天生的樂觀主義者,毫無焦慮感,其實我個人很不喜歡四川文學這個提法,從文學本身出發,文學的地域觀念必須改變,最重要的是寫文學經驗,我們要寫"中國經驗"而不是"四川經驗",在經驗當中體現某種地域和文化特性是可以的,但不要貼"四川作家"這個標簽。
文學其實是從大與小不斷往返的。李白是四川人,杜甫在四川呆的時間不短,但他們寫四川的作品是很少很少的,并且也不是最成功的代表作。眉山的蘇東坡被貶黃州任團練副使期間,完成了一生中最重要的作品《前赤壁賦》《后赤壁賦》,就連千古書法名貼《寒食帖》也是在遠離家鄉的黃州寫就的。
現在文壇有一個奇怪的觀念,寫"腳下的一畝三分地",其實很多人是一個跟故鄉逐漸遠離的過程,很多人把身邊的痛苦經驗全部拋棄和遠離,回到故鄉這個狹小天地里來寫作,這是很奇怪的。
有沒有鄉愁這件事呢?可不可以談呢?
有很多打工者回鄉也會抒發一下自己的情緒,問題是作為一個寫作者,你是加盟到這一群人當中去談鄉愁,還是以自己的方式來談。
寫作者要琢磨,李白和蘇東坡為啥不寫故鄉?你身在故鄉還懷念故鄉,豈不是可笑。現在很多鄉村經驗的體驗如何與世界文學保持銜接?在世界文學日益與中國接軌的今天,既要看到當下的文學現實,又要跟世界文學在方向上水準上和高度上保持一致。
你最重要的是要積累閱讀經驗,多讀好的作品,比如你要寫四川的話,起碼要讀四川的幾個作家的作品,比如李佶人,周克芹、沙仃。
國外的優秀小說也要多讀,比如美國人寫的《憤怒的葡萄》,就是很好的寫鄉村的作品,馬爾克斯《百年孤獨》,哈代的《德伯家的苔絲》,其實它們都是寫鄉村題材的優秀作品。
經典的作品要認真地讀,深入思考作家是如何抒寫他背后的那個時代,而不是為了去星巴克喝咖啡時多一個話題和談資。
我們的詩歌隊偶爾也寫寫鄉村,寫寫麥子,但是今天的麥子已不再是海子寫的麥子了,也更不是唐朝時候的麥子,農作物價格被資本操縱,農民寧愿農作物爛在地里也不愿去收成,為什么?背后有什么樣的時代背景?
美國的一位詩人曾經寫過一首詩:
美國,當你已經長出了一附鋼鐵的軀體
如此堅硬 如此有力 如此閃閃發光
我們還沒長出鋼鐵般的牙齒
無法咀嚼你的軀體
現在的很多作家無力書寫轉型社會這種巨大的變化,只好躲進鄉愁的小天地敲敲打打,囿于傳統的寫作方式,必須加以改變。
對于現在流行的新媒體寫作,阿來說,技術的新不等于內容的新。作家必須忠實于自己的內心,履行一個知識分子的責任和使命,抒寫感慨,記錄行走。一部文學史就是不斷淘汰那些泡沫和垃圾,留下真正的黃金和鉆石的過程。不管是老媒體還是新媒體,都要傳播新知新覺、正知正覺,不是一味的制造娛樂和刺激,文學家藝術家不能發生價值的游離。
現在互聯網時代,網絡上流行的武俠、玄幻、官場,其實我們的《封神演義》《二十年目睹之怪現狀》里面早就有了,不是什么新東西。
阿來說,現在很多人說,這是個浮躁的社會。難道這個浮躁與你毫無關系?難道是有另外一拔人,在那兒專門制造浮躁?在這個越來越民主的社會,每個人都享受著更多的自由,有更多的選擇,同時自由的充分到來,也就意味著我們要承擔更多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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