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瑯琊榜同人/藺蘇】夢橫塘
作者:凝琰
凝琰,【貓鼠工作室】常駐寫手,一名爬墻卻又長情的作者。【夢橫塘】系她在瑯琊榜的第一部作品,現已在lof,晉江,微博等多地連載,歡迎同好關注。
第三十二章、花自飄零水自流
三年的時間其實并不足以讓他們兩人互相了解過去,或許藺晨利用瑯琊閣主的身份查他林殊的時代太過容易,可以梅長蘇的性格,藺晨不說,他想不起問。
男人總是對伴侶的過去分外好奇,這是烙印在這個性別最大的特色,在希望占有這個人的同時,也會想要知道他全部的過去。
無疑,梅長蘇是個男人,他一樣有這個天性。
“我的老師跟我家老爺子是世交,”藺晨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說出自己師從的名諱,“其實他教育人就是潛移默化,自己做,讓我們一邊兒看。包括他的子女。
老師有兩男兩女,小女兒前些年過繼給他弟弟做女兒,所以基本上沒人知道那小女孩。說起來,我倒是更喜歡那孩子,我十幾歲的時候她才出生,一兩歲的時候要多可愛有多可愛。”
梅長蘇不由得低聲笑起來,“我就不喜歡小孩子,太鬧。我記得有一次我帶景睿和豫津出去,豫津太鬧,我把他捆起來拴樹上了。”
“挨打了?”藺晨看了他一眼,說不出的幸災樂禍,“蕭景琰這么沒義氣?”
“明知故問。”梅長蘇白了他一眼,藺晨笑的更大聲了,“就他那個老實頭,有這個腦子想得到這怪點子?合著你以為蕭景琰沒帶過孩子么?”
梅長蘇沒接話,只是揉了揉眼睛。跟藺晨呆的久了,他忽然發現有些什么不一樣了。
藺晨說話辦事兒總是一副“這不明擺著”的樣子,不熟悉他的人會以為他是瑯琊閣出來的,熟悉了以后理所應當以為他就是這個脾氣。
不,他的思維就不一樣。梅長蘇暗暗地搓衣袖,在藺晨眼里,一切事情都有因果,所以在他看來這太正常。有時候他說不出來原因的直覺,也不僅僅是亂猜,也是有依據的推測。
摸到紙莎草的時候,他慢慢看了好一會兒,才掀起簾子道,“藺晨,問你個事兒。”
“你說。”
“我前幾天看有人抄東西,紙莎草上有時候會出現一模一樣的字。可那是兩個人寫的,是因為紙莎草的緣故?”
藺晨不明白他這么問的意思,可還是頭也不回地來了一句,“怎么可能,模仿筆跡以假亂真你以為沒人會么?人家搞金石篆刻的行當里,有的是大家,模仿你寫的你娘都認不出來。”
“我娘都認不出來?真有這樣的人?”梅長蘇心頭一震。
藺晨懶得多說,“人家搞金石的不會這個怎么拓印?怎么刻字?”
許久聽不到回答,藺晨放慢了速度,回頭一把掀起簾子,見梅長蘇正靠在車里,一片紙莎草幾乎被揉皺了,人卻頗有些昏昏欲睡。
“困了就睡吧,蓋上點。”藺晨推了他一下。
梅長蘇“嗯”了一聲當做回答,裹起披風側身躺下。藺晨重新駕起馬車那一刻,明亮的雙眸剎那間散了焦點。
朱砂送紙莎草來的時候,他琢磨的還是徐州的案子,正好見那小伙子語言爽利,便不動聲色地將話題引到了赤焰舊案。
“啊那個,天下誰不知道啊。”朱砂低了聲音。“赤焰前鋒將軍聶鋒寫的求救信,說是林燮要謀反,信都是證據啊。”
“聶鋒?”梅長蘇險些打翻了杯子,連忙穩住情緒,“懸鏡司夏冬大人…的夫婿?”
“可不是,后來聶鋒將軍被林燮所殺,臨死前求助。”
——信不可能是真的。他不是不熟悉赤焰的人,除非信是假的。
若是這樣,那么是誰模仿了那封信呢?
走到滁州的時候已然是第三天傍晚,晚霞千里,澄江似練,山水相連出霧靄蒼茫。此時華燈初上,青石板大街上稀少了游人。寂寥的天空下,只有些許麻雀嘰嘰喳喳地飛過,尋找冬天的糧食。
已經是立冬了。
藺晨并不急著回山上,梅長蘇自然也清閑下來。滁州的夜市很快隨著夕陽落山而逐漸亮起。登高而望,街上的燈光在人家和夜市間連接起迂回的長蛇,隱隱勾勒出整個滁州不明顯的輪廓。
藺晨去找慶林了,昨晚一接到信就立刻約好了滁州晚上喝一場。許久以來第一次在外面離開藺晨,梅長蘇并不想自己一個人呆著。
滁州不比廊州熟悉,他在瑯琊閣從不下山,自從近兩年前下山也再也沒有回來。可城里的地貌約摸都差不多,下樓跟小二打聽了一下,便直往城南而去。
照那店小二說的,滁州最著名的金石篆刻就是這家名為“福升堂”的鋪子了,進去容易,交錢辦事兒,更不會隨便討論顧客的要求。
梅長蘇推門進來的時候,屋里只有一個老人,花白胡子一大把,雙眼卻還靈光。梅長蘇行禮道,“今日天晚,冒昧前來,大師可方便?”
老人點點頭,“方便,不知閣下想要什么?”
“在下蘇哲,想在老先生這里定幾枚印章,卻不太懂這金石,故而想請教先生。”
“蘇公子客氣了,”老人揉揉眼睛,“這邊請。”
青階雨濕,一燈如豆。
說是內室,也不過是一間雜亂的屋子,刻刀錘子胡亂放在一旁的案上,老人略收拾了一下,這才做了個請的手勢。
“蘇公子并非常人,那么打開天窗說亮話。蘇公子想要什么?”
“替江左盟刻幾個章罷了。”梅長蘇淡淡一笑,“在下梅長蘇。”
老人微微頷首,“原來是梅宗主,既然是盟內的印章,不若連同信物一起刻了。梅宗主與我而言也是大主顧。”
老人是商人,正大光明地為自己攬生意梅長蘇固然聽的明白,略一想也點頭應了。看著老人拿起筆,他忽然問道,“蘇某敢問老先生,老先生可是會模仿筆跡?”
“吃飯的本事誰人沒有?”老人抬頭看了他一眼,梅長蘇低頭一笑,“老人家不怕接了我的生意,招來災難?”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若是吃飯的營生,也是老兒命里該有,失之我命。”老人呵呵一笑,“可要不是自己營生的,那才是災禍。”
“莫非,有因為玩金石丟了性命的?”梅長蘇笑道,“這可就不好玩了。”
老人搖搖頭,“金石大家有個出名的,便不是做這行的,是個教書先生,名李重心。此人便是金石篆刻的天才,尤其善于模仿筆跡。可三年前卻不知為何,夜里遭人殺害,臨死前還寫著什么。蘇公子您看,若是這李重心不碰這金石刀筆,如何能得這個下場?”
李重心。
梅長蘇并沒有繼續問下去,而是在老人的詢問下繼續挑著陰陽紋刻,直到打了一更。
迷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