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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懷心思
"冷萃咖啡，謝謝。"止間去而又返。夏曳打開冰箱取出精致小巧的瓶子，遞到她的手上。若說這藍樓里，還有誰能讓夏曳愿意說上幾句心里話的，也就只有止間了。但今日的止間卻并非是來閑聊。
“子展的狀態不太好。”止間是一個直接的人，不會轉彎抹角。夏曳一邊低頭倒著咖啡粉，一邊只是挑挑眉，沒有作答。
“我知道，這不關你事。但是子展或許并不這樣想.......”止間手握咖啡瓶，指尖有微涼的水汽。
“你錯了。”夏曳微微呼了一口氣，抬頭正色道，打斷她的話，“你覺得他現在這樣是因為什么？我們一直以來都十分照顧他。但他需要的不是照顧。他那么驕傲，你看不出來嗎？”
子展的驕傲并非一般膚淺的自傲，而是隱藏在骨子里的驕矜。也因此，他不會因為千余的挑剔和教訓而難過，也不會因為夏曳的拒絕和疏遠而放棄。但是他忍受不了有人對他能力的質疑。
夏曳猜到，子展一定是撞見了悅合對他的殺人現場做手腳，就像自己對季婷做的那樣。但這些，她沒有辦法告訴止間。
“你是說，另有緣由？”止間坐在操作臺前，抬頭望著夏曳，見她點頭，又猶疑道，“你不能說？”
夏曳依然只是點頭，表情平靜，看起來甚至有些冷漠，“而且，你跟我，都無能為力。”她不想給止間什么虛假的安慰。
午后的風，夾雜著熱氣，吹動了茶水間的白色紗簾。室內有淡灰的影子，隨著簾子的晃動變換搖曳。那簾子雖淺淡，卻重重堆疊，陽光終究是透不過來，只是給整個茶水間抹上了一層暈輪般的蒼白。
不知是被光暈照射，還是被冷萃的溫暖冰到，止間的唇色有些淡淡發紫。夏曳終是不忍，“你能做的只有好好改裝你那些寶貝槍支。我能做的，我會做到。之后，便只能看命了。”
止間不是新人，多少知道一些各樓的前塵往事，也因此，她十分信賴夏曳。她將瓶內最后一點咖啡喝光，站起身，拍拍夏曳的肩膀，“好吧。若需要幫忙，別忘了隨時找我。”才轉身走掉。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兩個人都知道，多說無益，只能靜觀其變，靜待時機。
她能做什么？她又想做什么？夏曳更加疲憊地跌坐在椅子上。若在從前，她或許還會愿意去和千余商量一番，聽聽他的建議。但是現在，她什么都不能確定，還是少說為妙。他有他的想法和計劃，也從不讓自己知道。
毫不意外地，下班時，千余在電梯口等她。他的眼中有微微地挑剔和慍怒，她假裝看不到。
“助手已經給你挑好了，明天就來茶水間報道”，他故意抓住她的左手腕上部，那是子展握過的位置。
“哦，謝謝了。”她仍然置若罔聞，懶懶地隨他走到底下車庫，坐進了副駕駛的位置，她是真的累了。
他給她扣上了安全帶，卻沒有立刻發動車子，“以后有了助手，你就在后面煮煮茶，濾濾咖啡就好，其他時間多多。招待那些人的事，就交給助手好了。”
她沒有異議，痛快地答應著。他卻還不滿意，扳過來她的臉，強迫她看著自己的眼睛，“悅合告訴我，子展因為無意間看到你和我一起，最近在鬧不痛快，甚至影響到了工作。我知道他一直以來，有些....依賴你，畢竟你總像姐姐一樣照顧著他。但是這么任性總歸不好，還是不要....什么都順著他，免得給他慣壞。”
她當然聽懂了他的言外之意，默不作聲地望著他，想要望進他的眼底，想要看進他的心里。他似是有些心虛，自己先轉過臉不再看她。
“悅合是這么對你說的？”許久，她忽然笑了起來，問道。他一邊轉動了鑰匙，發動車子，一邊點頭以示回應。
她是真的覺得好笑，絲毫未覺惱怒，即使悅合用如此拙劣的謊言掩蓋真相。她又感到有些慶幸。無論悅合是出于什么目的，此舉，正合她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