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敬梵高
我想走進梵高的星空,卻不知何去何從。而第一次見到這幅作品時,我就感到熱血沸騰。梵高的世界,又有多少人了解。
《星空》是梵高精神第二次崩潰后住院,在醫院一個月后畫的一幅作品。我覺得,梵高是借星空,來反映他的內心世界。
星空,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星空。只是,詩人是用詩句表達,畫家是用色彩涂抹,音樂家是用音符傳遞,而我們普通人,只能用感嘆抒發。
我少年的星空是這樣的:
那是一個有微風、有嗚蟲的夏夜。聽說午夜有月全蝕,從來沒見過月全蝕的我,約了幾個小伙伴,跑到山頂,我們要等待月全蝕的到來。
剛開始,小伙伴們還嘰嘰喳喳講個不停。也可能講累了,也可能大家被周圍環境所吸引,沒多久,大家都安靜下來。在山頂,我第一次注意到星空——我的北方的星空。
不知道那些都是叫什么名兒的星星,在如深海般蔚藍色的蒼穹中,它們眨著明亮的眼睛,仿佛在遙遠的地方,對我微笑。而圓圓的月亮,撤下銀白的光,就像初秋早晨的霜,把遠處朦朧的群山、村莊和一片片莊稼田地,涂抹得有些微微的涼。
熟悉的蟲嗚只有蟋蟀。可那明明是小動物們的大合唱,我卻不知道都有誰參與其中。偶爾有一只鳥撲騰一下翅膀,很快又沒了聲響,也許它是做了一個惡夢吧。
不知等了多久,我有些睡眼朦朧。旁邊小伙伴突然推了我一下。
快看,快看月亮!
啊,天狗在吃月亮!只見那圓月被一點兒一點兒侵蝕,真像被天狗一口一口的吃掉。我大氣兒不敢出,一直盯著那不斷變小的月亮,直到那個圓圓的,散發著銀光的東西消失了。突然,我感到哪里不對勁兒。哦,四周的蟲嗚竟然停止了。寂靜,這時,我才理解什么叫寂靜。那是一種無名的壓抑;那是一種莫名的緊張;那是一種無言的恐懼;那是一種凄涼的憂傷。
不過,月亮只是休息了一會兒。慢慢的,它一點點露出笑臉兒,我也長長地出了一口氣。而剛剛停歇的大合唱,這時也恢復了。
少年時代星空是遙遠的,它就像我的理想,我的夢一樣遙不可及。少年時代的星空又是清澈的,它就像我的思想,沒有一絲雜念。
日月如梭,星移斗轉,我中年的星空要耀眼奪目多了。
那是一年冬季在瀘沽湖里格半島的一個夜晚。在湖邊,我又一次注意到天空——我的南方的天空。
那晚,我住里格半島最靠近水邊的底層住房。夜幕降臨,我便舍不得離開陽臺。一壺茶,一把躺椅。聽湖水在身邊輕輕拍打堤岸,看月亮慢慢爬上東山。碎銀般的湖面如夢如幻,我急切的想尋找梵高的星空。
只是,那銀白色安詳的圓月,我無法兒想象成梵高奇妙的橙色。一片片白云舒展、飄逸,更不像那短線條糾結、盤旋的星云。到是那清晰的銀河,有些像梵高筆下濃厚、短促的筆觸,交織成彎曲、旋轉線條所呈現出有些炫目奇幻的景象。
是的,我少年的星空,是清澈明亮的星空。我中年的星空,是安詳寧靜的星空。所以,我無法兒走進梵高那不受理性約束的星空。我無法兒走進梵高那用火焰般筆觸描繪的標新立異而又無畏的星空。因此,梵高是天才,我,只是一個普通人。但,這并不妨礙我欣賞梵高,欣賞梵高的星空。
在這沒有星星的夜晚,我又一次欣賞起梵高的《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