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時間過得太快,還是我們都已學會了長大
生活的周遭,個人的感情,難說的情緒都已經學會了隱藏,不再隨意裸露。即使是發心情,也只有草草的一兩句,生怕自己的一丁點小心思,都被當做有心人的揣摩、猜忌。畢竟,現在的社交平臺,隨著年齡的長大,也不是可以隨便說心里話的熔爐。時間流逝,變的好像沒那么勇敢且橫沖直撞了,也開始體會到:“越長大,越孤單”,這首歌真的很有道理。
我開始想念一個叫做QQ日志的平臺,無論是好的壞的,都可以用指尖肆意揮灑。那樣的年紀,你不會去管別人的看法,他人的情緒,習慣抒發、習慣自由、非常愜意。“喜歡一個人就去暗示,在一起了就去昭告天下,失戀之后決心要一個人過得很好……”,有不想讓別人知道的秘密,也可以鎖成私密日志,永遠的躺尸在一個不為人知的角落里沾著灰,自己偶爾翻翻也自得其樂。
對,我生于90年代,那會兒QQ日志成為巔峰的時代,也是我們的青春最美的時代。
中學時期,是相比于大學最不自由,卻最向往專屬的時間段。
那時的我們叛逆,追求非主流,走路不喜歡從正門入,經常學著電影的情節,跳窗出走廊、自以為很帥的轉身。QQ空間每天都有很多人光顧,有人幫你踩空間,有人給你的蔬菜澆水,有人幫你留言,像個熱鬧的市集。雖然我是一個女生,卻在當時的腦中處處充滿著拯救世界的即視感,看到有小混混招惹瘦弱的學生,便甩起拖把橫掃,并放出:放學我不走,等你過來干架這樣的狠話。用現在的話可以說,當年的我是一個內心爺們、火熱的女漢子。
每到下雪天,男同學總會跑到樓下,將雪握成球狀,砸向走廊來往的女同學,然后就是一陣陣打鬧聲呼嘯而過,而這種場景,校長走過,都可能沒法停止。班上成績不好的學生們,也自然而然的擁成一團,學著古惑仔的行徑,將校服敞著,上課跟老師頂嘴,隨時接住或閃避飛馳而過的粉筆頭,自以為很帥,卻在當年被我們的物理老師揍得很慘…可奇怪的是,畢業之后的他們卻異常懷念這段時光。
然而我的第一次戀愛,就是在這段瘋狂的時光里。
01.
那個時期的我們總是被電視里翻來覆去的偶像劇情節沖昏了頭腦,向往愛情,又不敢觸摸愛情的那種矯情的小情緒,總是在日志里呈現。自認為自己的第一次戀愛,一定要轟轟烈烈,不求后果,又要女主光環閃耀,男主勇猛超MAN。然而現在回想起來,當年的我、你,還是其他人,真的都不懂愛情……
02.
追我你只用了一只棒棒糖,但我卻覺得好夢幻。我們像所有地下情侶一樣,躲避著班主任的眼神,經常用筆戳著你的后背,塞給你字條,而你回我另一張紙條,當然,還是被班上的同學發現了。于是我們索性內部公開,成為初中時期,為數不多的學生情侶。只不過和現在不同的是,如今的學生早戀,太奔放了。當年的我們,真真是純到不行,牽個手都會臉紅冒汗的我們,每次見我和我說話都是一陣緊張的你。
當年很流行一種表白愛意的方式: 疊愛心和小星星,于是我們各自為對方疊了很多,我們開始幻想未來, 未來你是如何求婚,我們的家庭如何美滿……我一直有著寫日記的習慣, 寫著關于你的很多事:為我打架、為我喝悶酒、為我逃課……你總是很小心眼,不允許我跟別的男生說話,我跑去自行車棚,將你的自行車推翻,像所有偶像劇慣用的情節一樣,覺得這樣的自己很帥氣。
之后的不久,我們的事情被父母知道了,可想而知,沒收手機、不讓出門,都是常理之中,于是我們每天寫信給對方,萌生出就算父母反對,也要在一起的強烈欲望。那是一堂物理課上,你傳信給我,被老師發現,老師叫你交出信件,不料你卻把信件吃進肚子里…那一刻,我覺得我幸福極了。
03.
但是畢竟年紀小,我們的相處模式總是在磨合,你的成績也因為我一落千丈。那是我們數不清楚的第N次吵架,我再也受不了你醋壇子打翻時的樣子,我強烈的要求要與你分手,可是你不肯,并用跳樓威脅我,那個時候的我仿佛天不怕地不怕,大聲的喊著:“你跳啊,有種你就跳!”沒想到一個躍起,你真的跳了下去。當年全年級學生圍觀,都看傻了。
那一刻,換做現在的話就是 我懵逼了……
我開始懂得,不是所有的情節都像偶像劇一樣,浪漫美好。當時的想法就是,萬一你有個三長兩短,我怎么和你的家人交代,我怎么繼續上學,我沒辦法原諒自己,我為什么要談這個糟心的戀愛,我真的愛你嗎,內心有千萬種思緒沖出來, 我發現我無法承受所謂愛情劇情里的轟轟烈烈……當你完好的出現在我面前,只是擦破了一層皮的時候,我放下了懸著的心,當然,也正式和你進行了深入的談心,這段瘋狂的初戀時光,正式告吹。
因為那一刻,我發現我長大了。
我們在根本不懂愛情的年紀里,憑借著對愛情的懵懂感知,其實很幼稚。
04.
后來的時光里,我們沒有再聯系,你去當了兵,我繼續求學,考入大學,畢業、工作,過著按部就班的生活。偶爾的回想起當年的青春歲月,突然想起在某個地方看到的一句話:小時候快樂是件簡單的事,可以什么都不用考慮,隨著自己的心走,長大后簡單是件快樂的事,眼里的世界再也無法純粹。當時的我,可能因為戀愛,讓自己發現,我的膽小和懦弱,也讓我發現,其實我并沒有想象中的愛著一個人。
愛情,并非我們想的那么簡單。模仿偶像劇的我們,也沒有那么篤定堅強。有時候,某一刻,你發現你無法肆意妄為的時候,也說明,你在長大。
在我即將結婚的前一年,我偶遇了你,還有中學時期的一幫同學們。
十年未見,你變了樣,從當初有點微胖的體型變成了瘦高的那種韓范兒男孩。再次相見,沒有當年的尷尬,有的只是對過去學生時光的懷念,但嘴巴里卻念叨著對目前生活的追求和期待。我想,我們都長大了,過去的瀟灑僅僅只是塵封的記憶,可以懷念,但是沒辦法一直想念,雖然不想時間過得那么快,但我們始終無法追趕它的腳步,欣然接受便是對它的尊敬。
我們彼此加了微信,沒有交流過,但是卻成為了不會刪掉對方的隱形好友。
再次跟父母聊天到這件事的時候,他們現在總是笑著說當年的我真的很任性,總以為早戀這種事情絕對不會落到他們的女兒身上,但是還是發生了。我笑笑著回應,心里卻想著,無論是怎樣的叛逆期,都是我人生中不可或缺的一種經歷。雖然沒結果,沒有走到最后,但是真的沒有一刻后悔過。
追劇可以,但你始終「演技」不夠,看小說可以,但是不要陷在「沒必要」的情節里。
時間總是到了某一刻,才會提醒你,該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