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我在2017年3月20日寫下這篇文章,沒有什么特別的原因,只是突然在某個瞬間想起了那個人。
? ? ? ? ?她長著一張和我特別相似的臉,只是她沒我高,又比我胖,所以臉看起來更加圓潤飽滿,就像是一張具有放大效果的圖,將我本來就沒有輪廓感的五官變得更不具體,但是你隨便看一眼,還是有某種特征能讓你準確的猜出我們之間有什么貓膩。
? ? ? ? 我和她的愛恨糾葛開始于1995年11月27日,或許更早吧。因為在我呱呱墜地之前,還在她肚子里狠狠折騰了一番。我從小就是個調皮搗蛋的孩子,這一點在我未來漫長的成長過程中被表現得淋漓盡致。上幼兒園的時候,還有個家長帶著她的孩子到我家告我的狀,還沒等那個人說完,我媽就插著腰不甘示弱的朝人家吼:“我都沒說你兒子打著我女兒了,你倒是沒臉沒皮的在我面前顛倒是非,你說個丫頭片子怎么打得過一個小子呢?你孩子就是被你教壞的吧,明明自己先動的手,還回家理直氣壯的先告狀!”她一氣呵成的說完,正義凜然的氣場讓我覺得他就像一個個剛剛宣布完罪人死刑判決書的法官,那個家長被他說的目瞪口呆,只能帶著孩子悻悻離去,我躲在門口朝著那兩個氣急敗壞的背影興高采烈的做鬼臉......這是她在我童年里最鏡頭感十足的場景,許多年后,當我回想起這件事,還是一臉固執的覺得,當時的她就是一只驕傲的尾巴都翹上天的孔雀,而不是一只炸了毛的母雞。
? ? ? ? ?嗯哼,有時候你不得不承認,基因真是種特別強大的東西,我們除了有雷同的外貌外,還有相似的性格。不過大多數時候,我都不是她貼心的小棉襖,我給她的大部分是劈頭蓋臉的陰霾黃沙。所以你不難想象,我總是被惱羞成怒的她用一只手像拎小雞仔兒一樣的提起來,另一只手拿著一根細長的棍子在我面前晃悠,一不留神就打在我的屁股上,疼得我滿院子的跑,鼻涕眼淚混著慘叫一瀉千里。
? ? ? ? ?這種戰火硝煙,兵荒馬亂的日子終于在我小學畢業的時候結束了。上初中以后,我過上了早出晚歸的生活。于是,她開始每天打著手電筒,在離家很遠的一個路口,耐心又急切的等我回來,然后陪我走完剩下的漫長漆黑的路。路上常常只有我們兩個人,我和她的影子在手電筒的照射下被拉得很長,兩個發光的小人映在我澄澈輕淺的眸子里,心里猛的升起一團小小的火焰,讓我整個人都灼熱起來。
? ? ? ? ?我很享受這樣的日子,我覺得我是上癮了。我特別喜歡在星光熠熠的晚上挽著她的手,走在那條路上,我們就像兩個老友,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或者就那樣坦然純粹的一路沉默。我很渴望從她身上獲得的那種安全感——有一個人陪你走過迷茫混沌的黑夜,帶著你回家,帶著你一步一步的靠近溫暖。她總是用厚實柔情的手堅定的擁抱著你,讓你放心的把自己交給她,安心的在她懷里做一場甜美的夢。
? ? ? ? ? 現在我已經不是個孩子了,我沒法一直依賴她,剝削她,寄生在她的生活里,我只能在有些孤獨落寞的晚上,在離他很遠很遠的地方,躲在被子里悄悄的想念她。猝不及防的不安緊緊的包裹著我,就像青蘋果汁兒酸了牙齦,就像仙人掌刺兒扎了腳心,那種痛“吱啦”一下躥進你的心里,沒有多么強烈的痛感,卻足夠讓你難以平靜。
? ? ? ? ?這就是我對你深沉厚重的熱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