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叫你找的褲子呢?這么半天還沒有拿來,磨磨蹭蹭的干啥?”
屋子里,幫毛毛洗澡的,除了王艾迪,旁邊還有一個看起來只有四十來歲的,很有氣質的中年婦人。
打扮的時尚,洋氣!
波浪形的長卷發(fā),畫的濃濃的彎彎的眉毛,長長的眼睫毛,一眨一眨的,嘴唇上涂抹了淡淡的粉紅色的口紅,穿著緊身的繡花旗袍,彎腰都困難。
所以,她所謂的幫忙,就是略彎腰幫助同樣站在腳盆中間的毛毛揉搓洗頭發(fā)。
那個小心翼翼,鄭重其事,溫柔細致,真讓人嘆為觀止。
王艾迪不由啞然失笑,誰能想到,這個美麗俏佳人,她無意中認識的一個“大姐”,竟然是查理的六十多歲的奶奶?
剛剛二三個小時前見到突然出現(xiàn)在門口的查理,她大吃一驚!
接著又見他嘴上喊著:“我親愛的奶奶,您好嗎!”向她沖來……
她目瞪口呆,以為自己穿越了。
結果查理越過她,和“大姐”熱情擁抱,
“臭小子,終于舍得回來看奶奶了?”大姐一點也不客氣,打鼓一樣,把個查理的背拍的嘭嘭嘭響。
好半天她才如夢初醒,這不是神話?
認識這位有趣的周大姐,是在一個早上,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王艾迪帶著孩子閑逛。
突然發(fā)現(xiàn)前面一個中年婦女被點了穴道一樣站著一動不動,像木偶一樣。
一個吊里吊氣的,扎著黃毛小辮子,骨瘦如柴,一看就不像好人的,穿著肥大的襠部快吊到膝蓋的正宗吊襠褲的十七八歲小青年,正奇怪地站在她對面,不走。
她機械的摘下自己左邊耳朵上的金耳環(huán),機械地遞給對面的黃毛青年,黃毛青年很粗魯?shù)亟舆^那只耳環(huán),她又去摘另外一個……
她覺得很不對勁,就遠遠的躲在人群中沖著那邊大喊了一聲:“大姐,你怎么把金耳環(huán)給別人啊?”
眾人都聞聲看過去,那黃毛見勢不妙,像泥鰍一樣滑進人堆里不見了。
那中年婦女猛然一下子驚醒了,拍著大腿喊:“該死的小毛賊。”
原來她正走著,突然那個黃毛迎面而來,隨手晃了晃衣袖,她就仿佛一下子中了邪,不能動了。
像木偶一樣站在那里,手腳不是自己的了。
對于她摘下金耳環(huán),遞給別人,這樣的怪異舉動,她半點印象也沒有。
只是清醒后才知道耳環(huán)少了一個。
圍觀的人議論紛紛,說是新聞報紙上,報導過不法分子用一種化學迷藥,能把人一下子迷倒,實施搶劫。
世事艱難,人心不古。
作為一個劫后余生的人,那中年婦人卻極為特別,一點也不沮喪,傷心。
她悄悄地對王艾迪說,其實耳環(huán)是她身上最不值錢的,她脖子上戴的那條寶石項鏈,價值在百萬以上。
她暗笑那黃毛小賊不識貨,錯過了發(fā)大財?shù)暮脵C會。
她和王艾迪一見如故。
“妹妹你多大了?”
“我25歲了。”王艾迪多報了一歲,她其實虛歲才24歲呢。
“我比你大幾歲,是你大姐,我姓周,你就喊我周大姐好了,我的朋友們都是這樣喊的。”
比她大幾歲,那就是三十多歲嘍?大姐估計是長的成熟,顯年紀,看起來快四十歲了。可能年輕時候太辛苦了吧!
王艾迪想。
她很喜歡這個性格開朗的周大姐。
“好的。”王艾迪從善如流,馬上改口叫人:“周大姐,好!”
兩人交換了姓名,電話號碼,居住地址,巧了,周大姐的家剛好在學校西門附近,中間隔著一條小巷,兩個人的家相隔不太遠,走路十來分鐘可以到。
互相串門很方便。
邀著一起逛個街,喝個茶,欣賞美景,品嘗美食,小吃,到公園跳舞,打太極,鍛煉身體,或者是什么都不干,說說閑話。
兩個人像親人一樣來往很密切。
周大姐經常一個人在家,房子很大很空曠,常年請了一個不住家的保姆,幫忙做飯,打掃衛(wèi)生。
有時候天晚了,玩累了,王艾迪帶著毛毛懶得回家,就在周大姐家借住一宿,第二天不早不晚的再回家。
周大姐懂得可多了,她以前在中醫(yī)學院工作,有很多徒弟,后來自己開了一個小醫(yī)院,經常有人上門求診,太忙太累了,受不了。
后來就把醫(yī)院交給了徒弟打理,自己搬家了,不然天天有人上門求診,哪里能安心休養(yǎng)?
她搬到這里時間不長,不到一年。
她教王艾迪養(yǎng)生,化妝,她特別愛美,每天打扮的清清爽爽,漂漂亮亮。
王艾迪教她——
她根本就沒有什么好教給她的,好像都拿不出手。
周大姐自己解決了這個問題:就學英語。
牛,實在太牛了!
真佩服她的勇氣,學了個半吊子,就敢找外國人對話,連比帶畫的,甚是喜慶。
前段時間,她出國游了,在朋友圈曬美圖,玩的好嗨……
王艾迪還以為她樂不思蜀,至今還沒有回來呢。
結果她頭天晚上回來了,倒了一下時差,第二天就跑過來找她。
王艾迪很高興再次看到,這個天上掉下來的,有趣的周大姐。
談起外面的風土人情,欣賞周大姐帶回來的各種稀奇古怪的小玩意,看她一時換一件新衣服,有滋有味,一個人自導自演的精彩模特表演。
當然也少不了給她們母子帶的一大堆禮物。
只是毛毛有點不大配合,也不知道怎么就有點消化不良,拉肚子。
吃了藥,但好的沒有那么快,時不時的會漏兩滴臭臭,他的小屁屁又很嬌嫩,一帶尿不濕就紅腫,很不舒服。
小手就總是去拉扯身上穿的那個紙尿褲,扯不下來,就哭,沒辦法,只好丟掉紙尿褲。
換上舊床單做的尿布,有時候就側漏了,只好洗澡換衣服。
幸虧不是冬天,不怕感冒。毛毛最喜歡洗澡了。
忙碌的時間過得好快,一晃二天過去了。
二三個小時前,查理突然來了,來看他的奶奶。
王艾迪這才知道,她眼中看著有點顯老的大姐,可一點也不顯老,原來這個好大姐可不小了,六十七了!
真是讓人啼笑皆非。
她的滿頭大波浪是假發(fā),不過,她自己的頭發(fā)也還好,點點白發(fā)之中,還是有很多黑頭發(fā)的。
眼不聾,耳不花,精神比年輕人還活躍。
厲害!
這下亂套了,查理叫王艾迪“姐”,王艾迪叫查理奶奶“大姐”,一屋兩個“姐”,好熱鬧。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查理回國后,洗心革面,發(fā)憤圖強。
現(xiàn)在混的很不錯,把他爸的價值五千萬的公司發(fā)展成了億元企業(yè),年收入提高了三倍。
他上上上個月正式接了他老爸的班,成了公司新一代的領軍人物。
一個字,就是忙,二個字,很忙,三個字,特別忙,忙的腳不沾地。
“哎呀姐,我正準備去接你和毛毛,沒有想到,你自己主動來了,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原來你們認識?”周大姐在旁邊看出來了一點名堂來了。
“重新介紹一下啊,王艾迪,我在y國認的好姐妹!世界有名的大才女!”查理向他奶奶介紹王艾迪。
又向王艾迪介紹奶奶:“這是我們整個hb省最美的一位美女!”
“油腔滑調。”
兩個“姐”都嬌笑著過來打他……
查理抱頭鼠竄。
他心里得意洋洋,今天上門來的那個男人,可真是好笑,門都沒進,就被他打發(fā)走了,他是誰?
飯后,王艾迪就提出告辭。
查理驚訝地問:
“你不是住的好好的?干嗎突然要走啊?我一回來你就要走,難道是對我有意見?還是怕我吃了你不成?”
“搞清楚,我來不來,走不走,跟你回沒有回家根本就沒有半點關系,好嗎?
我是周大姐的客人,和周大姐關系好,偶爾過來住一兩晚,就可以了,難道還要賴在周大姐這里一輩子一直不走?”
“一輩子住在這里都可以啊,奶奶,你說是不是?”
“當然可以,可是你以為小迪是你,走到哪里就把哪里當家?她有自己的家,怎么可能不回去呢?”
周大姐覺得她這個孫子實在是太熱情了,簡直比她還好客。
他什么時候這么懂事了?
王艾迪簡單收拾了一下,就告辭了。
“那么,我開車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很近的,沒幾步路。”
“我抱毛毛也可以啊?”
“毛毛坐著還舒服些。好了,周大姐拜拜!查理拜拜?”
王艾迪晃晃悠悠地回了xxx學校xxx棟xxx樓,還差幾步就要到了,突然路邊樹林里竄出來一個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