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紀伯倫之于東方,擁有與泰戈爾同等重要的意義。羅斯福總統稱紀伯倫為“你不僅是東方的風暴,而且給西方帶來了鮮花”的詩人。他以自己的天縱之才,接受并融通歐美文化與阿拉伯文化,架起了東西方文化的橋梁,創造了獨具魅力的藝術世界。
1923年,紀伯倫的代表作散文詩集《先知》問世,立即震撼世界文壇,成為其文學創作的巔峰。冰心先生在1931年率先對其進行了翻譯,她的譯文為中國讀者對紀伯倫文學作品的欣賞與了解打開了一扇窗,也使越來越多的中國讀者認識這位世界文壇的泰斗。
《我曾悲傷地愛過這個世界》是紀念紀伯倫逝世85周年白金紀念版,完整收錄了紀伯倫享譽海外的傳世名作《先知》和《沙與沫》的英文原版和冰心譯文,全新修正了市面上現存版本中的16處英文錯誤,還原了真正的紀伯倫詩歌,是一本關于生命、藝術、愛情和人生的智慧書。
在紀伯倫的所有散文詩中,《先知》被認為是其巔峰之作,他自稱寫這本書“思考了一千年”。作品刻畫了以為充滿睿智的東方哲人的形象,用詩一般優美的語言、反復比喻的手法,講述了許多平易近人而又深邃的人生哲理,耐人尋味。“一花一世界, 一沙一天國”,在紀伯倫的故事里, 生命的解答蘊藏其中。
《先知》嚴肅而美麗地觸及了人的精神生活和物質生活的方方面面,顯示了思想的深度和智慧之美。先知的議論,其實也就是紀伯倫的人生哲學和社會理想,其中不少觀點同傳統觀念、習慣的想法往往是相左的,甚至是大相徑庭的。在藝術手法上,先知回答眾人提出的問題往往出人意表,采取“破題”的手法,“你們的孩子并不是你們的孩子”“你的歡樂乃是你的不戴面具的悲哀。”
在寫作手法上,紀伯倫善于使用其特有的比喻、象征、語言、雙管、對偶等形式,構成了富于暗示性的詩話世界:
“我說生命的確是黑暗的,除非有了激勵;一切的激勵都是盲目的,除非有了知識;一切的知識都是徒然的,除非有了工作;一切的工作都是空虛的,除非有了愛。”
“你的歡樂,就是你的去了面具有悲哀。悲哀的創痕你身上刻得越深,你越能容受更多的歡樂。”
“你們喜愛立法,卻也更喜歡犯法。如果拿在海濱游戲的孩子,勤懇地建造了沙塔,然后又嬉笑地將它毀壞。”
這些語言,在豐富生動的比喻、新穎獨特的意象和象征構成的語境中,傳達著圣經式的溫藹語氣,使人如沐春風,全身心地被沐浴在語言世界的陽光中。
文藝評論家努埃曼在《紀伯倫傳》中評價《先知》“所用的手法幾乎是全新的,他那美麗、協調、色彩雅致和勻稱豐富的曲調,包含在精煉的語言內,每一語句都跳動著生命的力量和斷然的回答。”
沒錯的,紀伯倫正是把其對人生、人性、全世界的思索匯集在《先知》里,讓世人從該部詩歌中獲得了一次心靈的啟迪,關于美、婚姻、孩子、施與、工作、罪與罰、時光、宗教、死等眾多生活的本真,即所謂詩人文中所呈現的那個“真我”。
第二部分《沙與沫》,是紀伯倫久負盛名的作品,是紀伯倫對人生和藝術創作有所思所和推敲后記下來的小詩或短章,有點像《詩經》中《詩篇》和《箴言》里的短章。這些文字像一串鑰匙,借助于它們,可以打開紀伯倫藝術創作大廈的各個大門。就如中國的禪宗偈子一樣,《沙與沫》以“沙”和“泡沫”喻人似沙般微小、事物如泡沫般虛幻,簡短的句子后面是一張密不透風的巨大的思想之網,字字珠璣,句句箴言,筆調冷峻凝重,思想深邃雋永。
“當兩個女人交談的時候,她們什么話也沒有說;當一個女人自語的時候,她揭露了生命的一切。”
“讓我們玩捉迷藏吧。你如果藏在我的心里,就不難把你找到。但是如果你藏到你的殼里去,那么任何人也找你不到的。”
“從前有人坐在我的桌上,吃我的飯,喝我的酒,走時還嘲笑我。以后他再來要吃要喝,我不理他;天使就嘲笑我。”
“昨天我看見哲學家們把他們的頭顱裝在籃子里,在市場上高聲叫賣:智慧,賣智慧咯!可憐的哲學家!他們必須出賣他們的頭來喂養他們的心。”
“嫉妒我的人在不知不覺之中頌揚了我。”
紀伯倫總是精心選擇一個鮮明的意向,以小見大,其中蘊藏某個深刻的人生哲理,營造出一個情景交融的藝術境界,而不是平鋪直敘與空泛大段地議論。這就使得這種箴言體寫作也極富諧趣和詩意。
《沙與沫》具有不朽的藝術價值,冰心的傳神譯筆更是在遣詞造句上的匠心獨運,使其主體性和創造力的得以被最好地體現。
總的來說,紀伯倫創造了一種以愛與美的主題為內蘊的氣質,按照明快、優美的主旋律,在協調一致的基礎上流暢、艷麗、如歌。他的文字給人以美不勝收的感受,形成了舉世公認的絢麗、清新、奇特、真誠的“紀伯倫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