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1
洛依跟潘恒走進(jìn)放映廳的時候,電影已經(jīng)開場了。摸黑看著地上熒光的地牌,恭著腰走過別人縮起腿讓出的通道,才好不容易摸到了電影票上對應(yīng)的座位。
興許是錯過了開頭,興許是電影本身就是洛依并不感冒的喜劇片。剛看了一會兒,她就覺得有點無聊。轉(zhuǎn)頭想跟潘恒說說話,看他專注地盯著屏幕的樣子,實在不好意思打擾,洛依只好把頭轉(zhuǎn)了回來。
目光正游離著,她被前座的一對小情侶吸引了視線。透過座位間的縫隙,從高上一級臺階的視角看過去,熒幕上照過來的光線里,逆光的剪影是他們忘情kiss的輪廓,這個窺探了秘密般的發(fā)現(xiàn)對洛依來說,比正放映著的不知笑點在何處的片子更有吸引力。
以至于影廳里燈光亮起,所有人起身散場的時候,她的視線還停留在前面的那對小情侶身上。當(dāng)她從側(cè)臉發(fā)現(xiàn)那個假睫毛上下翻飛,穿著V領(lǐng)襯衫的人是月穎時,洛依明顯愣了一下。平行的視線落到月穎旁邊的唐川身上時,洛依一瞬間覺得全身的血液都涌向了大腦,心中有一萬只草泥馬奔騰而過,如果沒有腮紅打掩護(hù),她此時的臉色一定難看極了。
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后座投來的銳利目光,唐川向洛依的方位瞄了一眼,剛剛還談笑風(fēng)生的臉上立刻收起了笑容,眼神里閃過短暫的驚恐和慌張。
“洛依?”潘恒喊了一聲,回頭看到雕塑般定格在原地的洛依,順著她的目光看向了唐川。
月穎聽到潘恒喊的這一聲,像安裝了彈簧般猛然間回過頭,一時間,四個人面面相覷,各懷心事,好不尷尬。
潘恒雖然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但他明顯感受到了空氣里火藥分子的迅速擴(kuò)張,當(dāng)機(jī)立斷,率先把洛依拉離了案發(fā)現(xiàn)場。進(jìn)了電梯,他發(fā)現(xiàn)洛依的眼眶竟然紅了,眼角忍住的眼淚像是犯了錯的孩子,不敢再逾越出界限。
洛依就這樣像是牽線木偶般被潘恒牽著手腕進(jìn)了一家火鍋店。要是沒有剛才的那一幕,面對著蒸騰熱氣里誘人美食,洛依一定心情大好。可是現(xiàn)在,她完全沒有胃口,就快要控制不住內(nèi)心即將爆表的負(fù)面情緒了,可是她只能保持沉默,因為她覺得和潘恒還沒有熟悉到她能對他敞開心扉。
“前男友?”潘恒問。
“不,是現(xiàn)男友。”洛依假裝很冷漠又淡然的樣子,心里覺得很是難堪。
潘恒知道,現(xiàn)在的洛依不愿意對他多說,他便也不再多問。
Part2
洛依和唐川是在一次活動上認(rèn)識的,當(dāng)時覺得彼此很投緣,就加了微信。聊著聊著就自然而然地在一起了。至今半年多了,雖然說不上什么轟轟烈烈,但至少在洛依看來,他們的感情還算穩(wěn)定。她一直都覺得,雖然唐川算不上那種特別懂浪漫的男生,但是踏實專情,很適合過日子。
直到現(xiàn)實給了她一巴掌,這巴掌還雷鳴般響亮,因為他出軌的人,不是別人,好巧不巧,還偏偏是她的大學(xué)室友。
大一那會,洛依和月穎的關(guān)系還不錯,分到一個宿舍多少是緣分。吃飯、上課,幾乎每天都膩在一起,分開的時間不超過幾個小時。月穎總是跟洛依說她了解的各種各樣的奢侈品大牌,語氣里透露著無法言說的向往。她也經(jīng)常和洛依說家里的生意做的如何大,經(jīng)濟(jì)實力如何雄厚。洛依總打趣說她是省城土豪家的大小姐。
所謂日久見人心,慢慢地,洛依發(fā)現(xiàn),月穎欠錢從來不會主動還。一起吃飯時月穎總說忘記帶錢了,讓洛依幫忙墊付。可是事后,如果洛依不提起,月穎也就當(dāng)做不知道。開始洛依覺得也許是事情多,有時候想不起來還錢的事,但是月穎沒有一次是主動還的,后來,洛依就明白了,月穎大概料定了洛依不好意思每次都為了十幾塊錢而開口向她要,所以根本就不想還。那以后,洛依就盡量避免跟她有任何經(jīng)濟(jì)來往。
月穎是個性子很耿直的人。都說耿直和情商低只有一線之隔,月穎說話常常口無遮攔,會在不經(jīng)意間戳中別人的痛處。洛依有時候心里介意,月穎就打著哈哈說開個玩笑而已,何必太當(dāng)真。一句話說得洛依好像是個小心眼,開不起玩笑的人。
但是真正讓洛依覺得很受傷的,是有一次,月穎給宿舍里的人展示了一條她朋友送的碎花長裙,后來洛依把衣柜里買了很久但沒穿過的長裙拿出來穿時,月穎在朋友圈發(fā)了一條動態(tài),文字是這樣編輯的:有些賤人就是矯情,什么都喜歡學(xué)別人,別人有的東西她也想有,真搞不懂這是什么樣的心態(tài)。
雖然沒有點名道姓,但是女人的直覺讓敏感的洛依覺得,這條動態(tài)就是影射了她穿的這條長裙。即使這條裙子和月穎的那條從顏色到款式,甚至長短都完全不同。
長這么大,洛依第一次被人罵賤人,她自覺沒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被罵得很冤枉。可年輕時多少還是會在意別人的看法,她想跟月穎解釋,最后還是覺得什么解釋都只顯多余。那之后她就屏蔽了月穎的朋友圈,眼不見為凈,惹不起難道還躲不起嘛。
從那以后,她就慢慢和月穎疏遠(yuǎn)了,即使宿舍里只有她們兩個人,洛依也不會和月穎說一句話,后來月穎討好地在生日時給洛依發(fā)祝福,她也沒有搭理。畢業(yè)之后再也沒聯(lián)系過,比路人還路人。原以為從此井水不犯河水,沒想到再見時竟是這番場面。
洛依不知道唐川和月穎是怎么認(rèn)識的,世界怎么偏偏就那么小。但是她就是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一點比不上月穎了。
Part3
“依依,我想我們大概不適合,分手吧。”火鍋還沒吃完,洛依的手機(jī)屏幕就亮起了這條信息。
“潘恒是那只泰迪的主人,我和他沒什么,可是你和月穎呢?”洛依用力地戳了兩個微笑的表情。
“你認(rèn)識月穎?你們怎么認(rèn)識的?”
“是啊,以前還很熟呢,你眼光真是好。”洛依語氣里的諷刺沒想到唐川全然沒有讀出來。
“她是個單純善良的好姑娘。依依,你太要強了,跟你在一起會有壓力。”
單純善良?洛依在內(nèi)心冷笑三聲,是褒詞貶用嘛,簡直侮辱了這幾個字,是現(xiàn)在單純到介入別人的感情,還是曾經(jīng)善良到趁著睡覺時偷舍友的錢?沒錯,真正讓洛依對月穎從心底討厭,甚至鄙視的,是她發(fā)現(xiàn)偷了她錢的人不是被栽贓的桑桑,而是月穎。
“哦,祝你們天長地久。”說完這句,洛依就把唐川拉黑了。他們之間再也沒有挽回的余地了,可她心里怎么那么難過,那么憋屈呢。她不知道是因為覺得太不甘心了,還是她心里對唐川還有念想。
“洛依,總要允許錯的人從你的生命里離開。”仿佛察覺到了什么,潘恒好聽的聲音在洛依開始胡思亂想的時候響了起來。
“對不起,影響你的心情了吧。”在潘恒面前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洛依覺得有點失態(tài)。
“沒關(guān)系啊,見到你心情挺好的。只是看你不高興,不知道怎么安慰你。”
“能不能讓鈴鐺陪我兩天。”
“好啊,正好明天我臨時要出個差,那就拜托你咯。”潘恒的注意力始終都在洛依的身上流連,“等著我回來。”
鈴鐺是潘恒養(yǎng)的一只泰迪,由于工作忙,沒空照顧它,于是潘恒在網(wǎng)站上發(fā)布了信息,找喜歡寵物的人在他出差期間幫他照料鈴鐺,就這樣找到了洛依。鈴鐺第一次見到洛依的時候,就小跑過去蹭了蹭她的褲腳,對她表達(dá)了好感。
潘恒心里微微一驚,鈴鐺平時很少會親近陌生人。直到看見洛依眼里閃現(xiàn)出的欣喜光芒,潘恒相信,洛依一定能照顧好鈴鐺。不出所料,他們的第一次合作很愉快。所以才有了今天一起出現(xiàn)在電影院的一幕。
潘恒把洛依送到了她家樓下,看著鈴鐺跟在洛依后面邁著歡快的腳步進(jìn)了單元樓,才掉頭回了家。
Part4
明知不該手賤,可是洛依還是不受控制地打開了月穎的朋友圈,先是看到了情人節(jié)曬的一盒裝幀精美的野獸派玫瑰,然后翻到了大約一個月前的一條動態(tài),她不用點開大圖都知道,圖中與月穎十指相扣的另一只手的主人是唐川,照片邊緣的棕色表帶和唐川一直戴在手上的那支一模一樣。配文寫得初戀少女般小清新:燈光,氣球,小幸運。洛依覺得這一條條動態(tài)很是扎眼。
“鈴鐺,你說我是不是太傻了。”洛依滾燙的眼淚落在了鈴鐺的背上,鈴鐺縮在洛依懷里嗚咽了一聲,脖子里的銅鈴“叮鈴”一響。
情人節(jié)那天,她本是想約唐川一起吃晚飯,不過最后因為要趕稿子,在家叫了外賣,她本來還覺得很抱歉爽了約,現(xiàn)在想來,大概是給唐川制造了絕佳的機(jī)會吧。洛依一直以為唐川是個典型的工科男,不怎么懂情調(diào),也不怎么會在節(jié)日給她買禮物,所以也沒期待過什么情人節(jié)驚喜,原來他不是不會,只是不愿意在她身上花費心思罷了。細(xì)細(xì)想來,最近唐川似乎是對她冷淡了些,只是她沉浸在新寫的連載里,沒有注意到。
洛依抱著轉(zhuǎn)動著烏黑小眼睛一直在看她的鈴鐺,摸著它后背柔順的毛,覺得此刻的鈴鐺是跟她心靈相通的。它的順從本身就是一種無聲的安慰。
Part5
生活還是要繼續(xù),頹廢了一個禮拜后,洛依決心要重新開始。她丟掉了所有和唐川有關(guān)的東西,清理掉了手機(jī)里所有和他相關(guān)的內(nèi)容,表面上看起來一切都好像回到了還不認(rèn)識唐川時的狀態(tài)。
潘恒這次出差的時間似乎比上次要久,有空的時間他會和洛依視頻。
“鈴鐺,快過來跟你爸爸打個招呼。”洛依把手機(jī)舉到鈴鐺面前,屏幕上潘恒的大臉上有些許青黑的胡茬。
“汪~”鈴鐺毛乎乎的小爪子在屏幕上胡亂地蹭著。
“洛依,鈴鐺乖嘛,你們過得怎么樣?”
“嗯,挺好的。今天帶它去洗澡了,怎么樣,看上去是個干干凈凈的帥小伙吧。”
“鈴鐺狀態(tài)不錯,那你呢,放下他了?”
“我也不知道,也許吧。其實今天帶鈴鐺出去散步的時候,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唐川的公司樓下,那時正好是飯點,穿著制服從大樓里走出來的人很多,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在人群里一下子鎖定了唐川,和他身邊正小鳥依人著的月穎。我看著他們的背影,突然覺得很陌生,就像看到了街上完全不認(rèn)識的情侶,我發(fā)現(xiàn)也沒什么不能釋懷的了。”
“你和月穎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這個問題打開了洛依的話匣子,洛依把大學(xué)里那些事義憤填膺地對潘恒說了出來。末了,還不忘加上一句她除了胸比我大,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她。大學(xué)那會,晚上洗澡,月穎永遠(yuǎn)都是一絲不掛地穿過走道走向浴室的。開始大家的目光里還有驚嘆和害羞。后來,她挺著讓人血脈噴張的C cup從大家身邊飄過時,也就習(xí)以為常了。
“哈哈…”視頻那頭的潘恒突然笑了起來。
“有那么好笑么?你們男人是不是都喜歡胸大的?”洛依有些羞憤地把眉毛擠在了一起。
“不會啊,我就不是。”屏幕那邊的潘恒眉眼彎彎的。“依依,有些人就讓她從生命里路過吧,沒必要為了不值得的人影響了心情。”
“是啊…我已經(jīng)決心要告別過去了。”洛依順了順額前細(xì)碎的劉海,“對了,你什么時候回來?”
“怎么?想我了?”潘恒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是鈴鐺想你了。”洛依覺得臉有點紅。
“哦?只是它想我嗎?”潘恒說出這話的口氣聽起來稀疏平常,沒有什么聲調(diào)變化。卻聽得洛依臉頰發(fā)燙。
“不早了,早點睡吧,晚安。”洛依匆匆掛了視頻。
洛依發(fā)現(xiàn),跟潘恒視頻后的心情出乎意料地好。她好像漸漸很期待潘恒不知道什么時候會撥過來的視頻。她不僅僅想跟他分享鈴鐺的事,還想告訴他生活里所有瑣碎的小事。
Part6
潘恒是在一個月后回來的,他帶著鈴鐺和洛依一起去了公園。三月的櫻花開得正好,大片大片的淡粉色隔離了城市的喧鬧,鈴鐺歡快地在林蔭道上撒歡。
洛依和潘恒并肩坐在公園的木質(zhì)長椅上。安靜了片刻,潘恒有些突兀地說,“把手給我一下。”
“嗯?怎么了?”洛依雖然有些疑惑,卻還是乖乖伸出了手。
潘恒低頭把一條黑色的手鏈系在了洛依手腕上,從他湊近的身體上洛依聞到了淡淡的香水味,潘恒的動作略顯笨拙,眼里卻滿是認(rèn)真,“路過首飾店的時候看到的,覺得挺適合你。”
洛依湊近了看,黑色的繩結(jié)上點綴的六芒星很別致,棱角在陽光底下折射出耀眼的光。“很好看,潘恒,謝謝你。”
“是我該謝謝你,幫我照顧鈴鐺。”潘恒摸了摸洛依的頭,笑容和陽光一樣暖暖的。洛依覺得他們之間的距離好像又近了很多。
鈴鐺被潘恒帶回家后,洛依覺得生活里好像少了些什么,特別是敲鍵盤的手騰出來時,摸不到毛乎乎的一團(tuán),頓時感到有點失落。有幾次 她想找潘恒問問鈴鐺的情況,消息就差按一個發(fā)送,又擔(dān)心他在忙,最后還是回刪到了第一個字。
不過,在休息日的早晨,洛依半夢半醒間隱約聽到了鈴鐺的叫聲。她舒展雙臂翻了個身,這叫聲很是真實,還伴著門鈴的聲音。等等,洛依突然間驚醒,意識到真的有人在敲門。她沖進(jìn)衛(wèi)生間火速打理了一下黑眼圈濃重,還沒睡醒的臉,理順了亂糟糟的頭發(fā)。開門看到鈴鐺和一身運動裝的潘恒。
“依依,抱歉,我知道不打招呼跑來有些唐突,我?guī)р忚K出來,誰知道它一直都往你家的方向跑,拉都拉不住,沒辦法,就只好帶著早飯來向你問好了。”潘恒手里提著的網(wǎng)紅小籠包正散發(fā)出誘人的香味。“不介意我進(jìn)來吧?”
洛依想起自己還沒來得及整理的凌亂房間,內(nèi)心其實是拒絕的,“好…好啊”可味蕾已經(jīng)蘇醒了,嘴巴還是誠實。
洛依的嘴巴一鼓一鼓地讓嘴里都充滿小籠包的肉香,心里覺得特別滿足。潘恒看著洛依吃東西的樣子覺得像是在看一只小倉鼠。他往洛依的盤子里又夾了兩個。
“你不吃嗎?”洛依口齒模糊地看向潘恒,一副裝作欲拒還迎的樣子。
“不吃了,我更喜歡看你吃。”潘恒的目光好像一眼就看穿了她。
洛依想,完了,就這么暴露了吃貨的本質(zhì)。
Part7
“依依,鈴鐺病了,我在寵物醫(yī)院,你能過來一下嘛。”接到潘恒的電話,洛依就急匆匆地趕去了醫(yī)院,看到坐在板凳上的潘恒,仿佛渾身都籠罩在陰影里。
“鈴鐺怎么樣了?”洛依小心翼翼地問他。
“還在里面。”潘恒的眼神有些空洞,那是她從未見過的無措,“依依,你知道我為什么那么忙,還會養(yǎng)鈴鐺嘛?”
“為什么?”
“因為我太孤單了,有鈴鐺在會好很多。”潘恒有些落寞,語氣里滿是自責(zé),“可是我總是照顧不好它,它脫水那么嚴(yán)重了我才發(fā)現(xiàn)。”
“鈴鐺不會怪你的,它會好起來的。”洛依側(cè)身拍了拍潘恒的背。
“我很怕它會離開我。就沒有人陪在我身邊了。”潘恒的眼眶有些紅了。
“你身邊還有很多關(guān)心你的人啊。”
“這么些年,外人看來我在生意場上混得風(fēng)生水起,可是生意場上是沒有所謂真正的朋友的,你跟他稱兄道弟,等到他反過來害你時毫不留情。年輕時我吃過太多這樣的虧,后來就加強了戒備。那些看似光鮮亮麗的背后,其實都不容易。”
“依依,第一次遇見你的時候,我就覺得你的眼神很純凈,是我很少見到的那種純凈,我沒怎么追過女孩子,但是既然鈴鐺很喜歡你,我也很喜歡你,等鈴鐺出來了,你可以做鈴鐺的媽媽嘛?”
洛依圈住了潘恒的脖子,湊在潘恒耳邊說,“不管怎么樣,我會陪在你身邊。”
洛依覺得潘恒說得很對,總要允許錯的人離開,才能趕上最好的相遇。
小劇場1
在一起兩個月后的某天,潘恒說兩個人住在一起照顧鈴鐺比較方便,洛依問他家里有幾個房間,潘恒說兩個。洛依高速運轉(zhuǎn)了一下大腦,心想,這樣不僅能每天見到鈴鐺,似乎還能省下房租,橫豎好像都不吃虧,便欣然答應(yīng)了。
收拾完大包小包的東西,潘恒幫她運到了他家。潘恒的家不算很大,不過被收拾得很整潔干凈,整體的色調(diào)是簡單的白。主臥里是一張超大的雙人床,藍(lán)白條紋相間的被子鋪展在上面。
洛依問他,“你睡這么?”
“你睡這。”潘恒把洛依的行李拉進(jìn)了房間。
“那你呢?睡隔壁房間?”洛依心里一陣竊喜,這張床可比她那張窄窄的單人床好多了。
“隔壁沒有床。”
洛依腦袋里“轟”的一聲,感覺有什么東西崩塌了。“你不是說家里有兩個房間?”
“是啊,但是只有一張床,怎么,你想打地鋪?”潘恒的嘴角揚起得意的笑容。
“你…太有心機(jī)了。”洛依氣急敗壞地?fù)]起枕頭想砸他。
“摩羯座有心機(jī),你是第一天知道么,我記得是你告訴我的啊~”潘恒從洛依手里奪過枕頭扔到一邊,順勢來了一個床咚,“現(xiàn)在想露宿街頭還有機(jī)會。”
洛依瞪著眼睛想做垂死地掙扎。
“不過,我可舍不得。”說完潘恒俯身吻上了洛依柔軟的嘴唇。
小劇場2
鈴鐺仰著小腦袋拱了拱洛依,洛依發(fā)現(xiàn)它嘴里叼著的手鏈跟她手上帶著的那根一模一樣,只是大了一號。
洛依突然覺得心里一暖,“恒啊,沒想到你一把年紀(jì)了,還知道情侶手鏈。”
“什么叫一把年紀(jì),”剛剛還一心埋在電腦里的潘恒立刻回過頭,“我不過比你虛長了幾歲。”
“幾歲嘛?人家說三年一代溝…我們有…”洛依說著便開始扳手指。
“再說一遍?敢嫌棄我?”潘恒的語氣陰沉下來。
“不敢不敢。”洛依一看到他那極具威脅意味的眼神就覺得當(dāng)初那個溫文爾雅的潘恒完全就是個假象。
“那個第二件半價,隨手買了玩玩。”
“?!騙人,這條手鏈和你的風(fēng)格一點也不搭。”
“跟你搭就可以了。”
“想跟我情侶就直說嘛,還不承認(rèn)。”
“嗯,我承認(rè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