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姐姐告訴我,她這邊有好的工作問我和妹妹想不想來。我猶豫了很久,暫時沒回復姐姐。從畢業之后我就一直在外面游蕩,一直做著不痛不癢的工作。這樣做其實當時只是不想考公務員。我為什么反感它其實原因很簡單,爸媽說過太多次了,惹怒了我。
之后姐姐又問了我們一次,我沒做聲看著媽媽。她覺得我似乎有話說,但她卻先開了口。她說去吧。如果想的話。
我還是選擇了沉默。
因為,我的妹妹。
我的妹妹她不是我的親生妹妹,但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不是親生勝似親生。說實話,我舍不得她,放心不下她。我想跟她一直一直在一起。真的,我發誓??山憬氵@邊的工作真的挺好的,是個機會。我想帶她一起去。這是我最初的念頭,也是我一直的念頭。
臨去長春找我妹的前一天,媽媽跟我說。
去蘇州可以,但是如果不適應或者工作沒落實就回來考公務員。我沉默了5秒,信誓旦旦的說好。
那時候我以為我去了蘇州就不會回去,我覺得和妹妹在一起,在哪都行??墒?,當我回到長春,一切都變了。
她說,她不去。我瞬間就慌了,想好的話一時之間一句也說不出口。我就呆呆的看著她,她悶著頭吃著碗里的面。我小心的試探,問她為什么,她說沒有為什么就是單純的不想去。
那我去還是不去……
姐姐這邊不能爽約,妹妹那邊出乎意料。我深深的陷入了矛盾之中。冷靜過后,我開始試著做妹妹的工作,開始分析她可能不去的原因。
但她好像拒絕跟我溝通的樣子,一回到家就回到自己的房間關上門。說實話我開始有些生氣,也沒理她。
第二天,我和她一起去上班,她催我去找老板說辭職去蘇州的事,我還在猶豫,但我口頭上還是答應了她??梢恢钡较掳辔疫€是沒說。
晚上回來的時候我們睡在一張床上。沒說去蘇州的事,也沒提白天的事。突然感覺如果我真的走了留下她一個人,孤單不說,安全怎么辦。
我開始一個人在那墨跡。告訴她怎么保證一個人在家的安全,告訴她每天回來把門鎖好之后把洗衣機放在門口,這樣如果有人進來就會出聲音。盡量自己一個人坐電梯,按樓層的時候多按出幾個,這樣就避免有人尾隨的情況。還有晚上回來的時候要走人多的大路,不要圖路近自己一個人走小路。我還把在淘寶上買的防狼器拿給她,教她怎么用。實在不行噴了就跑。說著說著,好像就真的要走了。我們倆聊到了深夜,也不知道誰先睡的,后來就沒有了聲音。
離車票的時間越來越近,我不得不跟老板說要辭職的事,老板人很爽快,直接干脆的答應我。讓我沒有了顧慮。晚上回到家我開始收拾行李,然后我們倆就再次默契的變得沉默。哦,對了,我們倆還出去看了場電影,現在電影演了什么我都不太記得了。然后,她接了個電話,是家里打來的,她無所謂的輕描淡寫的態度,不知怎的我就突然冒了火。
我說,是你自己不去蘇州的,可不是我把你扔在這兒的。
她說,誰說你啥啦
我說,我就是說清楚而已
她看著我,站起身,背對著我。
她說,我沒想到在你眼里我是這樣的人。
我沒說話。自顧自的收拾行李。
后來她悄悄的哭了。
我收拾好行李,那時候也平靜了很多,去把她叫了過來。
還沒開口,我的眼淚就止不住的流。一直覺得自己是姐姐,比她成熟,可是那天哭的像個傻逼。
說了好多話之后,我們就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間。我很久都沒睡,也沒想什么,就是大腦一片空白,呆呆的看著天花板。
早上6點,她比我起的早。叫我起床后,她等我一起出了門。到了車站,我問她餓不餓,她搖了搖頭。
一個小時后,開始檢票。
她幫我拿著行李,問我有沒有什么忘記帶的,我說,好像沒有吧,要是有的話你幫我快遞吧。然后她突然問我,昨天放在床邊的耳機你拿了嗎?我忽然想起來,我根本沒拿。她說你確定你沒拿?我說嗯。
她掏出包里的耳機,把她的耳機遞給我。你拿著吧,不然十個小時怎么過啊。我接過耳機說,到了我快遞給你,她說,不用了。
我拿的行李很多,因為我夸下???,說我去了蘇州就不會回來。然后在過檢票口的時候她幫我把行李推了進去。
我站在里面,她站在外面。我抬起頭,對上了她的眼睛。
眼睛開始看不清,淚水止不住的流。我一直努力的看她,可人太多,她早就消失在人海中。那一瞬間,我真的,真的好想聽她叫我,叫我一聲大姐。我會不顧一切的回頭。可她沒有。
火車開動了,那一刻我的腦袋嗡嗡的,聽不清熙熙攘攘的人的吵鬧聲。我帶著帽子,低著頭,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
過了很久很久,我還是忍不住給她發了個短信。叫她等我,我安頓好一定回來接她。網不好,我也不知道發沒發出去。
隨著列車的行走,我的情緒也一點點的安定下來。我看著一路的風景,突然開始變的陌生,心也開始發慌。我不知道我要去的那個城市現在是什么樣子,也不知道將要面對什么。更不知道,我和妹妹此時一別,是否就表明要開始了不同的人生。
現在,事情過去了一個月。我也開始了新的工作??删驮谇耙幻?,我突然想清楚一件事,我愛妹妹,愛到需要依賴她先跟我說挽留。妹妹愛我,愛到直到火車開動前一秒都不敢說不要走。我們不是不懂對方,只是當對方做了決定的時候,哪怕不忍心,哪怕很傷痛,可依然愿意說愿意,不說否。
記得幾年前慧舅舅家過年,妹妹拿一些零錢叫小一點的妹妹去商店買零食。她說,大姐喜歡吃面包,你多買幾個,我開她玩笑說,你還知道我喜歡吃面包呢,有心了啊。這時坐在一旁的姥爺聽著電視里的二人轉笑著說,那還用說嘛,你倆打小一起長大,誰不知道誰啊。
所以這一刻我想通的這件事就是,
我們打小一起長大,以后也要一直一直在一起…..
2017年8月20日下午13時47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