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他們的第一眼時,我就知道我愛他,還有她。
那個時候,小小的我身處牢籠就這么一直盯著他們,渴望他們能夠解救我。我看見她蹲下來,居然對著我身旁的另外一只公狗樂呵呵的,明明我長得比較帥,于是我著急得跳出了籠子,用爪子抓住了她的頭發,只聽見她“嘶”了一聲,該死的,我好像嚇到她了。我垂下了頭,正當我失落的時候,我看見她突然抱起我,撫摸著我的頭發,然后聽見她對我的老板說:“就它了。”
然后我就跟他們坐上了公交車回家了。我看見她的嘴角一直上揚著,我趴在她的懷里安靜的不敢動。
我被帶進一套破舊的出租屋里,帶著走進了一個房間,不大,但是被收拾得很干凈。我猜想我的女主人應該是個愛干凈的姑娘。
“小樹,過來。”我聽見我的男主人對我說話,我愣愣的,沒有動。于是我又聽見他對我說“小樹,過來呀。”我這才意識到他是在喊我,于是樂呵呵地跑過去,跳上了他的大腿,然后聽見他對我說“我叫老樹,所以以后你就叫小樹了。”我看著他,然后很高興的舔了舔他的手掌。
從此以后我也是有家有名字的一條狗了~我真想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我曾經的伙伴們。可是他們還在那個擁擠的鐵籠里,真是遺憾。
我很快的掌握了坐,趴,握手等各種技能。每次我成功的學會了一樣技能,就會有我最愛的狗餅干,滿滿一罐都是我的。
雖然說我有家了,但是大多數時候我都是一個人在家,每天我最期待的是他們下班回家帶我去溜達的日子。
那個夏天,我總是能夠一抬頭就看到特別美的藍天,還有她的笑容。在我的印象里,她是個特別愛笑的姑娘,有時候也會調皮得躲起來,讓我找。雖然每次我都特別著急,可是我都能夠尋著她的氣味找到她。她就會把我抱住夸我聰明。
她在鬧,他在笑的日子。多美好啊。
可是那天傍晚,我趴著在休息,突然聽到一陣哭聲。然后就是無聲的沉默。
其實他們很少爭吵,一般都是沉默地不理對方,看誰先投降。他們可真是個奇怪的大人。
我聽到她說“既然你這么累,那就……”,后面的話她沒有說出口,他也沒有答應,然后她就出門上夜班了。
她出門后,他就一直在沉默地抽著煙,沉默地玩著游戲,大概后來是游戲玩累了,他心煩的站起來,然后就牽著我出了門。
我很少在天黑的時候出門,我們來到了一個酒吧,我看見他叫了很多酒,看到他一直喝,一直喝,沒完沒了。
凌晨兩點,他已經迷迷糊糊了,我也睡了好幾覺了。他的手機在這個時候終于響起了。“我除了…在bule…還能…在哪兒呢?”然后就掛斷看電話,沒過會兒,就看見她慌慌張張的跑進來,我突然記起她是個怕黑的小姑娘,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一個人在凌晨兩點出門的,我聽見她對我說了句“小樹,跟上哦”,就扶著已經酩酊大醉的他出了門。我跟在他們后面,看著并不強壯的她扶著一個大男人,上了出租車,還記得帶著我,我就心疼。
到家已經凌晨三點,她幫他拖鞋脫衣服最后扶上床,然后坐在床邊安靜的看著他,看著看著就流淚了。這個時候我走到她旁邊,她回頭看著我,摸摸我的頭,哭著哭著就笑了。我也安靜的沒有說話,我總覺得她要離開我了。這可如何是好?那我到底是要爸爸還是要媽媽呢?
事實證明是我多謝想了,她并沒有提出要帶我走,在那個明媚的午后,她走了,永遠的離開了我們的生活。離開了這個和她在一起整整500天的男人,也離開了陪伴了她四個月整的我。
我相信她會過的更幸福的。
離開,也是一種成全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