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感情就這么回事,沒有出處也沒有緣由。
2017年10月13日? 周五? 陰
文/半瓶話
01
昨晚跟木木師兄聊天偶然間他問到:“這輩子戀愛中,最讓你念念不忘的是哪一段?或者說你愛得最深的是哪一任?”
他想套我的話,還規定我不能說每一任。
這不廢話嗎?難道我和現任談戀愛時還想著前任?
當然我的答案是給了他那個廢話,但內心深處里隱隱約約浮現出某個人的影子。
02
高三的某一個中午,我從食堂剛打完飯回來接到大伯的電話。通話時間里顯示的時間還不到一分鐘,我的眼淚就像掉了線的珠子,一顆顆從眼眶里流過臉頰,接著凝聚在下巴。終究還是把地板給滴濕了。
爺爺剛去世,家里就在爭論著家產的事情。叔伯之間因此產生了隔閡,而我則作為中間人進退兩難。叫我如何跟爸爸轉述大伯剛剛的那一番話?
他們從來沒有考慮過我已經高三了,我想靜心考個好大學,走出這座大山。不想因為家里的事情牽絆著自己的夢想,擾亂自己的心緒。
電話的那一頭我仍然哽咽著不知如何開口,于是我躲在廁所小聲啜泣了好久,“不要總是拿我們的關系對我示好而要我說服我爸!我根本不想管這些事情,我什么都不知道。”憋了半天,我終于破口而出。
“你忘了我小時候怎么對你的嗎?現在長大了就不認大伯的好了是嗎?”頗有沉重的聲音從另一頭傳過來,隱隱約約大伯的語氣對我充滿了“忘恩負義”四個字。
嘟嘟嘟……對方終于掛斷了電話。
從廁所快速洗完臉,我紅著眼睛走回了課室。
把頭發弄得松散,試圖遮住紅腫的眼睛。一進門就撞到蕭澤,顯然他是故意的。
“怎么走路的?”蕭澤一如既往的欺負我說道。
我瞥了他一眼,迅速回到座位上。蕭澤看到我哭了,于是沒再搭理我。
桌子上,飯盒依然擺在中間。上面沾滿了水珠,盒子隱約已經癟了下去。
“拿著,別哭了。”蕭澤撞了撞我的手肘,把紙巾遞過來給我。
我低著頭,眼淚不聽使喚地直落下來。“別安慰我好嗎?我會越哭越厲害的”我心里默念著這句話,可是卻哽咽在喉頭出不來。
“趕緊把飯吃了吧,都冷了。”蕭澤看我沒動靜,只是一味地哭,于是走到我旁邊把飯盒打開。
我把頭發撩到耳邊,一邊用調羹搗碎已經冷了的米飯。
“別看著我,我沒事了。”蕭澤直瞪瞪地看了我好久都不說話,若有所思的樣子。
“有事可以跟我說。”說完他拿出數學練習冊準備刷題。
這一整天,我精神恍惚,根本沒有集中注意力聽老師上課。
晚修時蕭澤把一沓厚厚的筆記放到我桌面,“看你一天都沒聽課,趕緊把筆記抄了吧。”
我微微抬頭,眼神只敢到達他手的高度,深怕與他對視。
晚上臨睡前手機振了一聲,隨后順手拿起手機打開短信,上面短短的幾個字卻莫名的感到了溫暖。“用熱水敷下眼睛,早點睡。”
翌日早晨,我到課室時看見蕭澤已經在走廊上背書了。我故意抱著筆記本走到他跟前,說了一聲“謝謝你”就走了。
03
認識蕭澤已經一年了,他坐在我的右邊。一年來每次只有我被他欺負的份,幾乎沒有受到過他的恩惠。
玩笑歸玩笑,重點這個人還是挺講義氣。所以雖然我們表面上看起來像冤家,有時候卻像朋友。
高二那年,他為了追一個女生努力學習躋身于全班第一。那一整年我沒有想到他是說真的,但他做到了。然而那個女生已經跟別人在一起了,蕭澤只能選擇祝福她。
后來蕭澤頹了一段時間,放縱自己,在高二升高三期末考試中,他回歸到了原點。
于是他開始奮發圖強,他在稿紙寫上“太年輕,我還不懂什么叫愛。好好學習吧!”這才開始了他追夢的旅途。
04
高三第一次月考,試卷上第一版最前面那個用紅筆打著大大的59深深讓我感到了麻木。
排到班上倒數的我占領了蕭澤曾經最頹時候的名次,那一天,我沒有說話。我不知道自己的努力換來的成果是什么,還是說我不夠努力?一整天下來,稿紙上被我寫得密密麻麻,全是內心痛罵自己的話語。
“我幫你補習吧。”蕭澤站在我身旁,把試卷自信的壓在我面前,小聲跟我說道。
看著他那里顯示的是三位數,我無奈地受到了打擊。當初我們是站在同一起點上,為何他的進步如此之快?我就像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時間就這樣從夏天過渡到了秋天,窗外的葉子紛紛下落,給人一種涼爽的感覺。
此時,蕭澤坐在我的右邊,右手持筆,左手指讀著字里行間的每一句。指尖與書本摩挲出“沙沙”聲音,而我的思緒飄渺在他那纖長的指間,第一次我們距離那么近。
“看哪里?說下這題的思路是什么?”蕭澤毫不客氣地用筆敲打我的腦袋。
“我會還用你教嗎?”我嘟著嘴假裝堵著氣說道。
就這樣一個月過后,終于迎來了第二次月考。我擠到后面的成績欄里,從后往前看,找了好久,原來這家伙再次逆襲成為第一名。
“哇塞,我這是要拜你為師的節奏嗎?570也!”我興沖沖地跑到蕭澤面前,想把第一消息告訴他。
“不用你說我也能猜到,不過你的英語才勉強及格?看來我這師傅還不夠嚴厲,明天開始,你給我做一份計劃,然后你以后中午都不給午睡了。刷題吧!”蕭澤說完還沒等我回過神來就走了。
我既開心又失落,這是哪門子的補習方法?
在此之后,走廊上常常看到我倆的身影,靠在欄桿旁努力奮斗著。
05
第三次月考光榮榜上首次出現了我的名字,蕭澤年級排第六,班上第一。知道這個消息后我除了告訴蕭澤,還一并把這喜悅感帶回了家。
然而到家之后我才發現其實我并不喜歡這種熟悉感,它簡直太糟糕了。先前的爭吵以為到此結束,沒想到竟由此蔓延到爸媽之間的爭吵。我隨手把門關了,在房間聽著他們論長短,這不和諧的畫面讓我的心就像被撕裂一般難受。
他們勢必要公平分到家產,好讓我有錢上大學。然而另一方卻持著撫養的借口試圖收回成本,我無力反對,只能默默“觀戰”。
隨即我在空間上發了個難過的表情,蕭澤秒回了我一個問號。我說“想回學校了。”
“才剛到家就想回學校?”
拿著手機碼著字又刪了,重復了好幾次這動作。最終我扔下手機,選擇不回復。我卻不知道他在那頭一直等著“對方正在輸入……”
星期天我還是選擇了早些回校,早早的拿了書本去課室。走到離走廊最近的那條樓梯,蕭澤的背影馬上映入眼簾。180度轉身之后,我倆面對面站在一起。
“蕭澤,我想跟你混,好好學習,一定要把成績沖上去!”我咬緊牙關突然停住,眼圈唰地一下紅了,嘴巴和鼻子邊氤氳著霧氣。
蕭澤伸手把我攬入懷中,我吸了下鼻涕,眼淚流到他的肩膀上。
“有我,別怕!”他的聲音在我耳邊環繞。
他把我抱得更緊了,此刻四周無人,只有我們的心跳聲交織在一起。
其實我們都需要一個愿意陪你的人,不需要那么多承諾。給一個適時的擁抱,噓聲后,安靜地,與你走完一生的人。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