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涵涵,是你嗎?涵涵?”耳邊傳來了媽媽急切的呼喊聲,我沒勇氣回頭,站在那一動不動~
突然有人輕輕地拉起我的衣袖,嘴上還不停地呢喃著“涵涵快進來~”
我知道那人是爸爸~
那熟悉的聲音,那熟悉的語調,每次我耍小脾氣時,爸爸都是那樣哄我的~
我跟在爸爸身后,慢慢地走進這個陌生的房間,我把煮好的烏雞湯端到媽媽跟前,媽媽怕我尷尬,迅速地接過我手中的雞湯,然后用手輕輕地拍了幾下床,示意我坐那,并用她那微弱的聲音懇求著~
“涵涵,來來來,給媽媽好好看看你~”
我沒有走過去,雖然我做好了要原諒他們的準備,但并不代表我已經原諒他們了。
“你快喝雞湯吧,要涼了”說完,我轉身去把帶來的衣物給他們整理好,找了個借口說明天還有重要的會議,就匆匆離開了~
我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一家小酒吧,陸恒說很喜歡那里的氛圍,偶爾會帶我過來坐坐。我喜歡那個橘黃燈下的小角落,那燈光很柔很柔,看上去很浪漫~
今晚,還是那個靠窗的小角落,還是那盞橘黃燈,只是,那個陪我喝雞尾酒,陪我聊天的人,此刻在天堂。
我把這里的酒都點了一遍,一杯接一杯慢慢地品嘗著,第一發現酒原來是個好東西,越喝越帶勁~
要是喝醉了就能忘掉想忘的事,那就更好了~
25.
一覺醒來,我竟躺在自己的床上,但卻想不起來是怎樣回的家;頭特別疼,嗓子很渴,我起身去找水喝。
從冰箱里拿了瓶礦泉水,一口氣快喝個精光~整個人還是迷迷糊糊地,閉著眼睛走去沙發那窩著,今天的沙發很舒服,好像還有枕頭~
不知道睡了多久了,感覺枕頭好像快要掉了,我下意識地伸手去抓,好像抓到了一只手~
一只手?啊!我甩開手,立馬跳起來,回頭一看,沙發上有個穿著白大褂的陌生人。
“你~你~你是誰?”嚇得我都有點語無倫次了。
“我叫程毅,是XXX醫院的醫生,你媽媽的主治醫師”看我被嚇到了,他急忙解釋道。
聽他這么一說,我好像想起來了,那天在媽媽病房的門口我們好像見過。
“喔~那你怎么會在我們家?難道是我媽媽~”
“你媽媽現在沒事,是你!你不記得昨晚發生的事了嗎?”
昨晚?昨晚我好像去喝酒了~
糟糕昨晚喝高斷片了,一時想不起來昨晚發生啥事了。
“昨天凌晨三點,你一身酒氣,跑到你媽媽房間大哭大鬧,嘴里不停地念叨一個人的名字,好像是陸~把你爸爸媽媽都嚇壞了,后來是我跟你爸爸一起把你送回來的。”
“既然你醒了,那我就回醫院了;不過你媽媽的狀態不是很好,不能受刺激,所以你以后~”程毅邊說邊整理沙發,我沒聽他說完就轉身走回了房間。
關上房門,我放聲大哭;忍了那么久,我終究還是爆發了~再一次將傷口撕開,狠狠地傷了所有人。
26.
昨晚的記憶片段若隱若現,我被努力去想,能記起來的也只有我在病房耍酒瘋的那段。
“······你們把陸恒還給我,你們口口聲聲說愛我,這就是你們對我的愛嗎?要不是你們的百般阻攔,我至于過得這么悲催嗎?······”
“······我什么都聽你們的,只要你們把他們還給我,求你們了······”
“····如果真有下輩子,我祈求不要再遇見你們了······”
“李涵李涵~”一段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我思緒。
是程毅,他說接到醫院的電話,說我媽媽病情復發,需要馬上進行手術;問我要不要一起過去?
我二話不說,擦干眼淚就隨他走了~
媽媽的手術做了整整5個小時,我跟爸爸也在門口足足等了5個小時。程毅偷偷告訴我,媽媽的手術算是成功的,但由于是復發,手術留下了后遺癥。
媽媽可能會逐漸失明在未來的2年內;也有可能是1年內或半年內···
但當時他們所有人都瞞著我,說媽媽病的復發是個意外,在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媽媽的病情是因為我耍酒瘋受到刺激才復發的。
一想到媽媽可能會失明,我的心情就久久不能平復。媽媽把她的整個青春都給了我,不求任何回報,但總是有些期待,比如我穿婚紗的樣子?
“啥時候能看到我涵涵穿婚紗,那一定很美~”從小就聽她嘮叨到大。
既然一定要嫁人,那選擇見過我最狼狽一面的程毅,會不會比那些相親的陌生人好點呢?
就這樣,我跟程毅都給了彼此一次機會;他陪我走過那些度日如年的日子,讓我對未來的生活有了一點點的小期待。
在蕓蕓離開我們的第二個年頭,我為程毅披上了婚紗,與他攜手走進婚姻神圣的殿堂,即使他知道我心里仍忘不掉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