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已經來過幾次,但又踏進這家酒吧時,還是有種手無足惜的感覺。我放下正在唱著《我要你》的耳機,回身關上門。到底是自己一個人來,看著那些挽著胳膊進出的情侶,心里不免還是有些羨慕。
“來了?”吧臺前的那位瞥見我后,放下了打發時間用的手機,扭頭從后面的冰柜里取了聽啤酒遞給我:“今兒怎么一個人?”說罷,在我面前放了個杯子。
“晚自習,教室呆著悶得慌,這不自發看望孤寡老人來了。”我抿了一口倒在杯子里那飄著不少泡沫的啤酒。
吧臺這位,我學長,社團一塊跳舞的,平時都稱呼他朗哥,晚上沒事就在朋友開的小酒吧里掙幾個零花錢。我們幾個常見面的,沒事就在這里一起說天談地聊空氣的扯皮,順便,蹭點啤酒。
朗哥來了興致,說這會店里沒什么客人,讓我叫幾個過來玩,順便把我那個吉他彈得特棒的小徒弟叫過來,酒水只收我們一半。我掏出手機在群里發個消息:“朗哥請客喝酒,不要錢趕緊來啊”沒一會就收到幾個回復,然后又給我小徒弟打了個電話,就抱著酒杯盯著店里得人出神。
這是個開在學校食堂里的‘靜吧’,平時來這玩的都是我們學校和隔壁師專的學生,地理、位置和大學生的樂趣使這里成了兩所學校之間理所當然的夜間圣地。
其實還算早,店里僅有兩三對兒小情侶。我和朗哥一邊看他們,一邊扯些妹子的身材,或者三圍什么的的瑣碎話題,總之什么話聽起來不要臉,我們就扯什么。直到小徒弟他們來這,我倆才注意到吧里人也開始多起來。
這才適合熱鬧嘛。
我們起哄讓小徒弟上去彈吉他,她倒也沒推辭,大大方方坐在那彈唱著最近挺火的《成都》,唱的讓人動情,別問我為什么知道,酒吧里那些之前還矜持的不行的小情侶現在都摟在一起“從對方嘴里搶糖”了,不是動情是什么。
我恍惚覺得這個熱鬧場景里不應該有我,突然不合群的無聊讓我習慣性的低頭掏出手機。
“咋不去一塊玩呢?”朗哥過來遞給我根煙。“算了,累”我隨手把煙接過來,突然想起了什么又遞了回去“算了吧,答應過不抽煙了。”朗哥聽了只是笑著調侃了幾句。
突然朗哥問我:“你小子是咋學會抽煙的?”聽他一問,我想起最近看的小說中的一段話,便擺出一副滄桑的表情:“為了等一個勸我戒煙的人出現……”我還沒好好感受自己剛才的逼格,直接被他們幾個按沙發上一陣撓——讓你丫裝逼!讓你丫裝逼!我趕緊認慫“行行行,其實開始就是身邊玩的好的都在抽,每次一塊玩他們哪有不抽的,時間長了就慢慢學會了;不過先說好啊,我現在偶爾抽確實就是想聽老姑娘勸我不要抽了,那種被關心的感覺挺舒服的。”“賤!”這幫損友聽完甩我一個字就各自玩去了。
嗯……其實是挺賤的,我也知道,可真的挺舒服。雖然勸的次數多了會讓勸我的那個人生氣吧,就是,我的老姑娘。
跟我玩的好的都肯定知道我有兩個老姑娘,兩個逗比卻又可愛的小姐姐,不是情侶卻更勝情侶。還都說我跟本不需要找對象,廢話,看看他們那些小情侶逢年過節都是倆人過得。小爺我一個人有倆如花似玉的小仙女陪我過節,他們該羨慕我才對吧。
其實今晚跑到這找熱鬧,確實不是單純的在教室呆不住。老姑娘中午告訴我,說她爸給她找了一個外企的實習工作,說暑假就有可能見不到,說再見面,最近的一次應該是國慶……之后她還說了很多。只是聽了前幾句,我已經感到了失落,不,是更深層的難過。因為我知道,我最怕的東西終究是越來越近了。
我們都是大學生了,而且即將畢業,有一個老姑娘已經畢業回家,在一個幼兒園里當老師了。我們雖然一次次的聚在一塊,又一次次的說三個人永遠在一起。但,我們還只是沒有邁出校園的學生,還不懂社會辛酸的學生。可能等到離開學校以后,因為工作或者家庭,我們留在那個未知數一樣的地方,如果我們分開的話,那么聯系變少了我們還能像之前那樣繼續湊在一塊沒心沒肺的玩么?我很害怕,是真的害怕,害怕那距離會逐漸改變值到徹底改變我們之間的關系。
掏出手機,如同設定好的一般點開了老姑娘的空間,看到了她們的動態:一個過段時間要回去接另一個下班。
我笑了,莫名其妙的。起碼知道大概的時間了,如果可以的話到時候就讓我厚臉皮的跟著一塊回去吧,畢竟以后怎么樣還都是未知數呢,抓緊現在的時間好好玩吧,你們怎么欺負我,我都樂意。
關掉老姑娘的空間,將手機揣回兜里,抬頭看著正嗨的酒吧,再一次覺得我跟這地方格格不入,對啊,我的心就不在這!我只想我的兩個老姑娘,我只希望小雨不要為了考試總是在熬夜,她本來就身體不太好,每天晚上總是兩點以后睡,根本就吃不消,胃又不好,吃了總是會吐還不會照顧自己,我擔心她,我希望她能健健康康的,每天都活蹦亂跳的;我也希望猴子在幼兒園里帶孩子的時候,那些孩子乖乖的,不要讓她太操心,也不會遇到蠻不講理的家長讓她受委屈,這家伙傻傻的,不會與別人爭執,我希望傻傻的她能每天都笑的沒心沒肺。
我跟朋友們打了個招呼,就起身走了出去。推開酒吧門,到旁邊的甜品店點了一杯奶酪,說真的,酒這東西不適合我,和我比較搭配的果然還是甜品。那間酒吧還是燈光閃爍音樂放縱,我帶上耳機,繼續聽老狼那首不知道聽了了多少遍的《我要你》。
“我會唱著歌,默默把你想,我的姑娘,我在他鄉,望著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