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燃起一支煙,我的心事靜靜地延長在燃燒的煙卷上,一晃神跌落;當我握著一根筆,我的心事緩緩的流淌在纖細的筆尖下,甜美的惆悵;當我打開一瓶酒,我的心事封存在喝了一半的酒瓶里,等我品嘗。
我發現它竟是如此的忠誠,與我形影不離。它隱藏在我的梳妝盒上,在遺忘的日記上,在壓扁的書簽上,在昏暗的燈光里,在熟悉的情歌里,它陪著我存在在世界上,當我安靜時便來探訪。
我的心事瑣碎而長,操著古老的話語,講著相同的故事,不眠不休。
她像膽小的姑娘,怕極了喧囂,一旦寂靜便悄悄地找我來赴會。
它像經典的情歌,和諧的曲調,閉眼與否都固執的在腦中回蕩。
他像淘氣的男孩,痞痞的任性,我朦朧的要睡了他卻依偎在枕邊。
當我沉沉的睡去,凄凄的哭泣,它環在我長長的發上,溫柔的像極了懷念的輕撫,它說乖,我還在陪著你。它的聲音有氣無力,夾著嘆息,夾著淚光,責怪自己給了我傷心的記憶。
小時候我的心事是操心月亮和太陽的相遇。
記得母親給我講故事的時候告訴我,太陽和月亮原是恩愛的夫妻,天上所有的星星都是他們愛的結晶。但是太陽剛烈,月亮溫婉,太陽好酒的熱烈,月亮愛水的清淡,太陽嗜酒成性,月亮媽媽帶著孩子離家出走。
于是太陽爸爸開始了長久的尋親路,白天趕路,晚上休息;但是月亮媽媽帶著孩子,晚上趕路白天休息。日復一日,沒有再相遇。但是太陽自身就熱烈明亮,沒有月亮媽媽依舊還是會發光,但是月亮媽媽卻不可以。所以太陽每天晚上也會發光,給月亮照路,看見月亮灑下一片銀輝才能放心,因為他需要這片銀輝來確定的告訴月亮媽媽,他一直都在。
小時候出門,就會抬頭看看天,驕陽似火的時候,我會看見偏西的地方有月亮淺淺的影子,我就想太陽想必快追上月亮了吧,但是每到了晚上,依舊是月亮帶著小星星,眨巴眨巴。
我想月亮和太陽可能會在同一間房里休息,太陽出門的時候,月亮就回了家。我每天天就在想,太陽到底見沒見到月亮啊,天陰的時候他們可能就該見面了吧,因為陰天的時候太陽在月亮面前不敢那么燦爛了。
長大了我的心事依舊縹緲,我彷徨我是啟明星你是落日霞,我是曼珠你是沙華。
我開始希望自己是丁香一樣的姑娘,多一點丁香的顏色和芬芳,少一點丁香的哀怨和憂愁,我想讓你撐著油紙傘和我走過悠長的雨巷。未曾想我獨自走在寂寥的街,沒有你,沒有油紙傘,我怕你在雨巷,逢見另一個丁香一樣結著愁怨的姑娘。
我的心事沉在絳色的夜里,我獨自呆著的房里有過你爽朗的笑聲,煙斗也附了輕灰。我怕窗外的風飄不過我的柔情,內心波濤洶涌想象著有你的清爽溫暖。
我的心事是你十八歲的愛情,是你在樹林間的笑聲,是你在清泉邊的身影。我在想你的嘴角是蜜的清甜,還是酒的辛辣,可是我想它是未熟的果,我想該有誘人的酸澀。
我的心事是你洋溢的熱情,我想要你心甘情愿真誠的熱情,當我擁在你懷里,我低著頭在你的頸邊,追隨者短暫的歡樂。吹過的風帶著愛的香味,我的頭靠在你的膝上,你的手挽在我的發上,那么細長,那么清香,你有柔情,我有眼淚。
我微笑著安坐在屬于我的窗前,你家的玻璃該是我敲壞的,我怕你關上窗聽不見我說的愛你。
自從你住在我的心上,我成了一只有心事的單身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