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七度夢游》之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漂泊
(你不知道根在哪里,從年少時便開始沒有方向的行走。不知道來自何方,又將往何方歸去。仿佛失根的蘭花,就這么流浪人世,并將永遠流浪下去。)
我在行走,走在夢里的原野。
這里光禿禿的沒有扎根的植物,視野空的望不到盡頭。原野上風很大,啾啾地襲往我的面頰。
夜空里沒有繁星,但是不遠處有一點光芒閃爍。
那是一盞路燈。
闊大空曠的原野上有一盞路燈。
唯一的一盞路燈。昏黃的燈光暈開莫名的溫存。
一簇蓬草從我腳邊倏地飛過,飄向不知方向的天際。蓬草是沒有根的物種,此生注定要沒日沒夜不停的遷徙。
我在行走,不知要走到哪里。
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停地走下去,希望能邂逅讓我甘心駐足的風景。
但腳下不受控制的,我朝那路燈走去,燈泡散發著詭異的光。
你要去哪兒?
離路燈兩步之遙時一個聲音在我耳旁突突的響起。
我下意識的四下張望,暗藍色的夜空下,空蕩的沒有盡頭的原野,除了那盞孤獨的路燈,容不得任何人的藏匿。
我端詳著那盞路燈,那種舊時大上海街頭的路燈,是的,我確定是那路燈在講話。
你是誰?我走到它身邊大聲的問。在這里做什么?我不明白為何一盞路燈會站在這片原野。
我是路燈,不,我是我。
我在等待,等待一個人。為了等她,我變作一盞路燈。它的聲音帶著中年男人成熟的沙啞。
你呢?要去做什么?
我在行走,不知道去做什么。也許我要到一個比遙遠還要遠的地方。我把心里的想法說了出來。
我在等待,等待一個人,她是我的歸宿。它說,其實,無所謂等待,我所等待的就是等待本身。
我發現它的睿智。
你在行走,也無所謂行走本身,我們,一直在漂泊。它安靜地說,燈泡上的光芒一閃一閃,我讀不懂它的表情。
你愿意留下么?它的聲調調皮起來。
我只知道自己必須走下去。心里的聲音說。
我們是那么的相像。它說。
你應該繼續走下去,而我,只能繼續等待。燈光突然的黯淡。
我揮手告別它,一瞬間澀澀的難舍。錯身而過的瞬間,聽見它低低的自言自語:
尋找和等待,兩種命中注定的漂泊,我一直都知道,我們一直期待的彼岸,終究不是一個物質的存在,而是信仰中不停跋涉的恒途。所以,你我,都必將漂泊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