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一片灰白。
水泥路上,堆放著新薅的花生棵子和玉米。多天的連陰雨,導致秧子已經由綠色變成深褐色,原本白胖的花生殼也變的干癟發黑。地面上,到處是堆成堆兒的玉米棒或脫了核的玉米粒,占了馬路二分之一的位置,來往行人車輛都減了速緩慢通行。
碗口粗的楊樹,葉已落盡,枝頭光禿禿,像一把把倒載的掃帚沿馬路立成兩排。樹下,一地殘葉枯黃。
這是我故鄉的秋天,也是記憶中的秋天。
一個來回3000公里,8天假期,在路上花掉了4天。短短4天的團聚之后,再次坐上返程的車,無限的不舍和眷戀。剛離開已開始想念。家的份量。
老院西邊院墻跟下,蔓延著大片的冬瓜藤。伯說,這僅有的一顆冬瓜,一個夏季結了8個大冬瓜。墻上綠油油的攀爬著絲瓜秧子,幾個手臂粗的老絲瓜掛在半空。
小侄女扯著嗓子叫著開門。隔著門縫往里看,一只黑色的鴨子,壓低身子,低頭伸著嘴,啄地上的水。忽然一陣雞鴨撲棱著翅膀離開的聲音,有人走過來。木門吱扭一聲開了。是弟弟。
曾經青磚砌的地面,如今已全部換成了水泥路,秋雨剛過,地面上很干凈。
進大門左轉是堂屋的方向。綠色的對開木門半掩著,油漆斑駁,有稍許脫落。門前拴著一只土黃色的小狗,搖著尾巴朝我們吠叫。小侄女學著大人的口吻嚷小狗,讓它安靜下來。
院子東北角,種著一顆碗口粗的柿子樹,有兩層樓高。樹枝上掛滿了紅澄澄的柿子,站在平方頂,伸手就能摘到。壓彎的枝頭被一一用棍子支了起來。樹梢靠近房頂的地方綁了幾條顏色各異的布條,隨風舞動,那是嚇唬小鳥用的。
院子中間沿堂屋兩旁,各種著一顆香蕉梨。比柿子樹小了一半。梨已經罷園,樹上只有枝葉。香蕉梨吃起來有香蕉的軟糯和梨的清甜多汁。
門樓北邊,有一個押井。前些年河南農村每一家都有一個類似的井,押井押上來的水冬暖夏涼。小時候渴了,就嘴對著押井的出水口豪飲,甘甜解渴。
井上方是一個葡萄架。葡萄季節過了,只剩下褐色的老藤盤曲交錯。這顆葡萄樹大概已有20歲。我對農家院的情節大概多源于比葡萄樹。
小侄女偎在懷里撒嬌,伯坐在前排說些莊稼收成的事情,我抱著小侄女掏出手機拍合影。即將面臨的離別,大家默契的避而不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