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 ? ? ? ? ? ? ? ? ? ? ? ? ? ? ? ? ? ?文/路喬然
? 從包包里找筆的時候,無意翻到一張高鐵票,11月12日的,指腹輕輕摩挲著光滑的票面,許久才恍然,原來自己已經來南京十天了。
?今天是小雪,溫度下降的厲害,猶記得昨晚還穿著薄風衣感受著金陵城暮秋時節的輕風細雨,早上便已大衣裹身,簌簌寒風吹得人手指僵硬。
? 這幾天具體是怎么過來的,腦海里似乎已沒有特別深刻的印象了,似乎就處于不停投簡歷,等電話,坐地鐵,去面試的無限循環之中。
?有時候會忘記吃飯,整天整天的奔波忙碌,像是不會餓,滿心馬不停蹄地往前趕。
? 最近的天氣都不太好,連著一個星期的陰雨連綿,降了溫,便更顯得潮濕陰冷。
? 以前并不是特別喜歡這個城市,印象中的它古老,破舊,處處透著一股厚重的滄桑感,太過沉穩安詳。
? 倉促的抉擇,陰差陽錯地在這里停留,幾日無聲的感受與相處,才發現初冬的南京城竟別有一番情致,未知的,意外的,卻是深刻入心。
?我是極其喜歡冬天的,說喜歡似乎又不太準確,如果非要說出一個詞來準確表達的話,我想,應該非“沉淪”二字不可。
? 該怎么解釋這種與生俱來的心意想通呢,想了又想,最符合邏輯的理由,大概是出生在深冬吧。
? ?冬日里最迷戀的事物便是雪了。
?記不得是從什么開始,但凡生日,愿望只有一個,我在的城市能夠下雪,甚至會提前一個月默默祈禱,別無所求,唯有雪。
?有時候覺得奇妙,明明是天生畏寒怕冷,一到冬天就手腳冰冷的體質,卻還是癡心不改,滿心期待。
?清晨是被窗外零星的談話聲給吵醒的,伴隨著掃帚與地面摩擦的刷刷聲,安靜側耳,還能聽到輕細的落雨聲。
? 似乎是小區居民與清潔工大爺的對話,暮秋漸遠,冬意濃重,滿地厚厚的梧桐落葉,的確夠清潔員工們頭疼的了。
?出門前跟合租的室友告別,比我大上四五歲的女生,人好脾氣更好,我總是姐姐長姐姐短地在后面叫著。
? 她坐在床邊將我上下掃了一遍,關切地提醒我穿的太少,領子太低要不要戴個圍巾。
? 我沉吟了下,笑著豪邁揮手,沒事,差不多了,我不怕冷。來南京前沒帶太多衣服,天氣不好,兩件厚毛衣依舊潮潮地掛在陽臺上。
?塞著耳機站在路邊等公交,冷風夾著小雨,涼氣直往脖子里鉆,一開始覺得冷,后來反而享受起來,這才是我要的冬天。
? 冰冷入骨的東西,往往清醒而深刻,有真實感,真實存在的。
?撐著傘四處張望著,街道兩邊鋪滿枯黃或是金黃或是青黃交錯梧桐葉,時不時自頭頂飄飄揚揚,緩慢墜落,電影慢鏡頭一般,伴著寒風冷雨,給自己短暫生命最后的特寫。
? 公交車開的飛快,司機是三十多歲的中年男性,似乎技術超群,搖搖蕩蕩著到了目的地,每次都有一種公交賽車的錯覺。
? 一路飛馳,入目盡是樹干粗壯,枝丫遒勁張揚的法國梧桐,街道兩邊的枝葉伸展,甚至親密無間地彼此糾纏,只是簡單仰望,便能讓人忽地心潮柔軟。
? 關于滿街巷的法國梧桐,我也是前幾日才明了緣由,當時還詫異,只因愛妻喜歡,便在整個城市種下這種樹,這樣的蔣委員不僅是偉大的政治家軍事家,更只是一個寵愛妻子,懂得浪漫的丈夫。
? 而如今,人已矣,這份深情卻隨著生命力旺盛的梧桐樹永駐金陵城上空,在每次落葉時獨顯唯美深厚,在每次發芽時情誼依舊如初。
?沿途的每個人都是見證,每個腳步,每片樹葉都是載體,有些東西逝去了,有些東西卻可以萬古長青。
? ? 一個沉靜而溫情的城市。
? ? ? ? ? ? ? ? ? ? ? ? ? ? ? ? ? ? ? ? ? ? 路喬然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2016.11.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