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里也請多叨擾

最近忙著脫單的朋友很郁悶地跟我說,一個男生在空間里發了一條“恨不恨愛不愛”的說說,還直呼了她的名字。“我和他都四五年沒聯系過了,那時候男女朋友都算不上,就曖昧一下結束了呀,真的不懂隔個五年說恨我是個鬼意思。”

我聽得沉默。朋友是大學同學,見證她經歷了一段被甩哭得慘兮兮的感情,現在遇上一個用她的話來說“超級優秀”的人,又轟轟烈烈的投入愛河一去不復返。這么一不冷丁,讓憋在愛河里潛伏一個月的她終于浮出水面,喘口粗氣,大罵聲,靠————不復甜蜜中的小鳥依人

即使她在那急得爆臟口,我還是沉默。因為我心里隱隱的有種對那男生的同情,不,也不能說是同情吧,至少也是有同感的————最怕不過一往情深很多年換來若無其事安然在人間,你在這念念不忘,人家最大的感受卻是莫名其妙,這樣的,傻不傻?傻不傻?

真的好傻啊。

這么一想,其實也不值得同情。

我的身邊總是很熱鬧也很執著地討論著一切雞毛蒜皮細枝末節甚至剛露出端倪的所謂“感情問題”。身為資深單身狗20年的自己,只能靜坐一旁,用微笑抵擋她們一切以迅雷之勢橫掃而來的碎語閑言。愛情真的是好復雜的事情啊,人家回你一句話,你得一筆一劃地拆開來分析二十遍,再拿給小姐妹一同埋頭竊竊私語壓抑興奮地研究一百遍,最后才字斟句酌不失矜持地回復幾個字。一男一女之間的關系好像是需要比朋友、家人更多精密的儀器去診斷,去維護的,而且稍一不留神,還會引火上身,燃了自己,也殃及池魚。

大學里的孤獨感讓人想找一個人共同分擔,可能這造就了一對對畢業就分手的情侶。這是自私而懦弱的做法吧,人生而孤獨,即使你有一票能深夜擼串壓馬路的伙伴,舉著易拉啤酒罐傾訴所有心里犄角旮旯的情緒,可是天亮了,走回家,躺倒在床上,聽外面鳥啼,恐怕你還是會被厚重的孤獨感壓得喘不過氣來。所以我告訴自己啊,別試圖要把自己的孤獨扔一份給旁人,也別指望誰能在你和孤獨的不斷盤旋斗爭里能站在你這振臂高呼“加油”。因為誰都孤獨,誰都在進行著不同層面的斗爭。親密的愛人,貼心的朋友,應該是會在你面前毫無掩飾的亮出與孤獨斗爭的身份,然后你們會心一笑,再各自埋頭各自的斗爭。

如果結婚變成拔牙、叛逆、高考甚至剪短頭發又蓄長這一大家都會經歷且肯定都會經歷的事情,那么,愛情算什么呢?是解函數的過程?可是高中數學老師總是批評我,過程分丟得一塌糊涂,這么不喜歡過程只想要一個差強人意結果的我,可不可以以把愛情剔除在生命之外?

我是缺少一個能在夢里常常見面的身影,不不不,以前有的,現在沒了,可能也是這一心里陰暗面在作祟,才會讓我說出上面一段那么堅決的話。那個五年后說“恨你”的男生,夢里夢外,都還見怪吧。我從不苛責自己,因為自己是個連愛情具體是什么形狀也搞不清的傻孩子,上文那段孤獨的論述就現在看都透著一股葡萄酸心理和自己摸著自己頭輕聲安慰的可憐巴巴。

最后啊,夢里還是請多多叨擾吧,如果有愛情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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