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她不打一聲招呼就出現在我的面前,帶我回了老家。她真是很任性,連問都沒問我,是否樂意。當然,她若是問了,我會很高興地告訴她,你能出現,真好。
老家啊!我有多久沒回來了!家門前的那條小土路,還是老樣子呢!看來,我得小心行走了,不然小土路又要趁我不注意,調皮的往我的鞋里拋沙粒了。
呀!家門口的這畝小菜地,這么久不見,仍舊那么的充實呢!白菜、蘿卜、蔥、香菜、西紅柿,還有兩棵木瓜樹,我真又忍不住想下去采摘玩樂了。
喲!那間土式小廚房竟然還沒倒,真是堅強啊!這真好!我還想再看看,飯點時分,順著煙囪而出的炊煙慢慢飄向遠方,那真有一股人間味。
誒!院里還有雞鴨,這真是好極了!我可以再體驗一回趕雞驅鴨的樂趣了!只希望這回養的雞鴨溫順點,別又到頭來,趕驅不成反被雞鴨追著跑。
小心翼翼地繞過這群不知脾性的牲畜,站在了平房的大廳門口。兩扇木門旁的一副對聯早已褪去了紅艷的色彩變得蒼白,但這正是我熟悉的樣子,經過日曬雨淋的洗禮,與這個家融為了一體,顯得那樣的親切。
跨進了低矮的門檻,狹窄的大廳里,一張紅木沙發,一張就餐方桌,一張擺著老式電視的柜臺,還有一張小木桌,盡入眼簾,處處流露著溫馨熟稔的味道。
大廳左側有一間臥室,那是舅舅一家的房間,可更多時候卻是哥哥住在了里面。大廳右側相連著兩間臥室,一間是爸媽的,但平時是奶奶和我住的。一間是小姑的,小姑嫁人后,爺爺住了,但后來的時日里就空著了。三間臥室,各自里面安了一張床,空地也就不多了!所以每當過年,人員一齊聚,家里也就擁擠的溫暖熱鬧了。而我就喜歡這股熱鬧勁。
大廳的后門開著,小門口處散著落葉,陽光照在上面分外的醒目,看來微風又來搗亂,把門后那棵大樹的葉子吹弄了進來,仍是那一貫的把戲。
大樹啊!原諒我學識不夠,還是沒弄清楚你的來歷。看到你一如既往的高大挺拔,我很是高興,想來,再次順著你的樹干爬上去,你也依舊不甚在意,讓我居高臨下,陪你看同樣的風景,那真是舒適愜意。
那一排枇杷和番石榴樹呵!樹上的果實還是如過去一般滿滿當當吶!看著讓人心動,真想直接攀上樹去,坐在枝丫上吃個滿滿一肚子,果皮與果核隨手扔下,落在地上,也許來年會再生出一棵小果樹,這樣真是妙極了。
那流水嘩嘩的聲音,一聽,就知道是這一方水井在作怪啊!不知年歲的大石磚,鑲嵌鋪就成的水井,卻在離地面一米的地方,一面的井壁內穿插著一根半徑五厘米、長兩米左右的水管,讓井內的水上升到這兒能夠沿著這處漏洞而下,流入鄰近的水溝內,以緩解水勢上漲的壓力。而那沿水管順勢而下的井水與水溝內的一塊大石板撞擊的聲音,正好形成了嘩嘩的樂章,在黑夜里可震人心魄。
疑!路口那邊傳來了陣陣敲鑼打鼓的聲音,這動靜可是再熟悉不過了!
沿著家門口的小土路一出去就是一條狹窄的馬路,兩條路的交叉處,正好就是一方戲臺。不知是村人哪戶喜慶人家請來了戲班,正唱起了大戲,這可是不能錯過的熱鬧。
砰砰啪啪,一連串鞭炮聲響起,我下意識的望向戲臺,那厚重的帷幕正在慢慢落下,兩側豎立的長條顯示屏打出了落幕字樣。我知道我錯過了開場遇到了結尾,一切都結束了。
是的,結束了,夢該醒了。
故鄉呵!你早已變了副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