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命的到來給這個特殊的家庭增加了些許的忙亂和更多的笑聲。面對這個只會用哭來表達所有情感方式的小肉肉,嚴如斯感到束手無策。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也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去安撫。只要孩子一哭,她就恐懼,焦慮,不知如何是好。好在,有帶過孩子的李姐寸步不離,雖然對過去一無所知,可女人特有的母性,讓她帶上寶寶來還是綽綽有余。
一晃寶寶十天了,黃疸已經(jīng)退盡,臉上的皮去完全掉了,小臉開始光溜溜肉嘟嘟煞是可愛。嚴如斯的奶水充足,孩子也不像剛開始沒有奶水時那樣的哭鬧了,吃飽了就睡,偶爾,在睡夢里還咧嘴笑幾下。李姐和嚴如斯看在眼里喜在心上。
“小姐,給寶寶起個名字啊!我們也不能總叫寶寶啊!”
“是的呢,可叫什么好呢?這幾天我都在想呢。”
“我兒子,叫什么名可不能隨便,兒子,一定讓媽媽給起個霸氣的名字。”
張志強走了進來,聽到兩個人的談話,微笑著接了一句。
“你回來了,今天怎么這么早呀?”
聽到張志強說話,嚴如斯微笑著坐起來。
“快躺著,這才幾天呀,別坐著。酒吧沒啥事,想我兒子了。我就跑回來了,看看我兒子,一會再回去。”
張志強湊到寶寶面前,用手輕輕的摸著還在熟睡的寶寶的小手,溫柔的端詳著寶寶。
“如斯,你看看,咱兒子的臉這好像有個小紅點點呢,用不用去醫(yī)院看看?”
“我看到了,早晨他醒了,玩了一會。他搖晃著小手可好玩了呢,是他自己指甲碰的。應(yīng)該沒問題,不用去醫(yī)院。你太緊張了吧?”
“現(xiàn)在啥最重要?我兒子最重要。可不能有半點含糊,我兒子是我的命。”
聽到張志強這么說,嚴如斯用感激的眼神熱切的注視著他。突然,有一股沖動,想讓張志強抱抱自己,如果不是李姐在一邊,她可能會主動的投到他的懷抱。張志強何許人也?怎能不讀懂嚴如斯的心理。他溫柔的輕輕的撫摸著嚴如斯的秀發(fā),在她的額頭親吻了一下。
“謝謝你,如斯。你辛苦了!有我在,一切都不用怕。你和兒子,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一定會保護你們的,不會讓你受半點委屈。”
嚴如斯沒有說話,而是把頭埋在了張志強的懷里。
鄭毅在哈爾濱已經(jīng)待了十天了。這期間只是接了女兒的一個電話,告訴她自己在哈辦事。聽著女兒將信將疑的話語,鄭毅選擇了沉默。和賈老師在一起生活的二十多年,已經(jīng)讓鄭毅養(yǎng)成了凡事不解釋的習(xí)慣。賈老師也不容他解釋,也不給他解釋的機會。性格使然,鄭毅不喜與人爭辯,慢慢的,沉默隱忍也就成了鄭毅對待家庭的生活態(tài)度。
春節(jié)假期已過,家庭已經(jīng)支離破碎,工作不能在弄得吊兒郎當。臉上的傷也好了,鄭毅不得不從哈爾濱回到了這個邊陲小市。下了火車,清晨的大街空空蕩蕩,茫然四顧,去哪?回家嗎?鄭毅可不想看到賈先會。現(xiàn)在見到她,那就是一通審查,“去哪了?為什么不接電話?能不能過了?離婚……”等等諸如此類的話那就是劈頭蓋臉的砸過來。雖然還沒有見到,但鄭毅也能想到那個場景。
可不回家去哪呢?有家不能回,怎么走到這種地步?鄭毅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還是向家的方向走去。
“媽媽,媽,我爸回來啦!”整在客廳看電視的女兒一看到鄭毅進屋,高興的跑過來抱住了鄭毅。
“爸,什么事啊?這么多天才回來。你再不回來,我和我媽就去找你了,我都想你了。”
女兒撒嬌的摟著鄭毅的脖子,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我也想你,爸爸累了。”
“思翼,去給爸爸把洗澡水燒上,讓你爸去洗澡,在外邊滾了這么久,身上都臭了。”賈老師平靜的說著,雖然沒有看鄭毅,卻用眼睛的余光偷偷的觀察著他的反應(yīng)。
洗完澡出來的鄭毅,站在衛(wèi)生間的門口猶豫了一下。他不知道該在客廳的沙發(fā)上休息一會,還是回到他和賈老師的臥室去躺一會。就這么一個動作,賈老師看在眼里,心里咯噔一下。豈止是距離,這就是她和鄭毅之間不可逾越的鴻溝。生疏了,遠了。以前怎么吵,怎么鬧。鄭毅都沒有放在心上。現(xiàn)在,他記仇了,或者說,和她疏遠了。就連回到兩個人的臥室躺一會,他都不想,何況要求他與自己親親熱熱?
“站在那干啥呀?回屋躺會吧,我做飯。”
賈老師沖著猶豫不決的鄭毅說到。
“哦,我不吃,我要出去一下,有事。”
“什么事啊?剛回來又要走。”
鄭毅沒有回答她的問話,不在猶豫,走進了他們的臥室,換上衣服,和女兒打了一聲招呼,就出門了。
賈老師頹唐地坐在了沙發(fā)上,再也沒有興致張羅做飯了。
走出家門,鄭毅叫了一輛出租車,直奔單位。春節(jié)剛過,單位也沒什么事,很多人都選擇到單位看一眼就溜。已經(jīng)接近中午,偌大個政府辦公大樓空空蕩蕩全無往日人來人往的喧鬧。鄭毅關(guān)上辦公室的門,隨手反鎖上。脫下大衣,躺在了床上。他好累,想睡一覺。不愿意任何人打擾。
給孩子起名字成了嚴如斯目前最重要的大事。字典詞典翻了好幾遍,備選的名字寫了一大篇,也沒有選出一個最滿意的。
“小姐,叫石頭多好啊!好養(yǎng)活,好聽還好記。”
李姐不管嚴如斯是否同意就石頭石頭的叫上了。
“難聽死了,還石頭,叫鐵蛋得了。什么年月了,起這么土個名字,將來孩子會埋怨的。”
“小名,又不是大名。在家里叫怕什么呀?”
“那也不叫。”
嚴如斯還在翻著詞典。“李姐,叫關(guān)爾怎么樣?”
“啥?官耳?哈哈哈,啥名啊?你可真是親媽,這是希望我們石頭長大當官啊,那也不能叫耳朵啊,可笑死我了,哈哈哈……”
“我無語了,和你說不到一起去。”嚴如斯無奈的搖了搖頭。呵呵,關(guān)爾,關(guān)爾不就是個鄭字嗎?鄭毅,你知道嗎?你的兒子都十天了,白白胖胖,除了膚色長得真像你啊!他吃飽了就睡,醒了就吃。無憂無慮,想哭就哭,還不會笑。也不知你們有沒有機會見到,見到了,你能認出他是你的兒子嗎?
“小姐,可千萬別叫官耳,真難聽。”
李姐的話打斷了嚴如斯的胡思亂想。是啊,不能叫關(guān)爾,李姐不懂,要是被張志強發(fā)現(xiàn)了可不好。那叫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