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昨天又接到了媽媽的電話,電話里,媽媽催我趕緊結婚。
她說,你結婚了,成家了,我就不用操心你了呀。我說,你現在就不用操心我呀,我又不是小孩子,我已經長大了,我都工作四年了,我的事情我會處理好的,我的人生我能負責的,你就好好照顧好你自己,讓我省點心,就很好啦!
媽媽說,你這說的是什么話,你是我兒子,我當然要操心,你不結婚,我不放心。
我說,媽,你都操心了我二十幾年了,該放手了,想吃什么就去買,想去哪里玩就去,人生是我自己的,再說了,你為什么要一定要把我趕進婚姻里去呢?我會結婚的,但不是現在,現在還不合適,時機還不到。
媽媽說,你都二十五了,還拖什么?再拖兩年,年紀大了,怎么辦?發早財不如生早子,你早點結婚,生個孩子,趁我們現在身體還好,還能幫你帶帶孩子。
我打了個哈哈,掛斷了電話,沒有和媽媽爭論下去。
我還能說什么呢,媽媽是真的處處為我考慮,是為了我好才催我結婚的。
可結婚它不像游戲里的一個關卡,必須要通過這個關卡,才算是游戲勝利。
在我看來,結婚應該是一個自然而然的狀態,我們遇到了和我們心靈投契的那個人,我們彼此喜歡和認可,在相處磨合之后,我們認定對方就是我們的終生伴侶,想和對方度過余生,于是,領證結婚,給愛一個法律認可的名義,給彼此一個溫暖的家。
可這些,我沒法跟媽媽說,說了她也不會理解。
之前,我并不是沒有跟她說過,可她嘟囔著說,結婚是要找個過日子的人,什么愛不愛啊都是虛的,還是要找個適合過日子的姑娘。
其實,我很想告訴她,沒有應該結婚的年齡,只有適合結婚的愛情。
我還想告訴她,我不想娶一個合適結婚的姑娘,我想娶的是一個和我彼此深愛的姑娘。
2.
在我之前單身的時候,爸媽的電話大多是催我找女朋友。在我告訴他們我有了女朋友之后,他們就改為催我倆結婚。
媽媽問我,你都有女朋友了,為什么還不趕緊結婚?
我說,結婚是以后的事情啊,我們想先談戀愛,好好談幾年戀愛再結婚啊。
媽媽說,不結婚,你談戀愛做什么,談著玩嗎?
我說,為什么一談戀愛就要想著結婚,那樣多累啊,兩個人好好談戀愛,享受愛情的美好和彼此帶給對方的快樂,等到兩個人都覺得合適、是時候了的時候,再結婚,不好嗎?
媽媽不能理解,我為此向她解釋了很多遍,她還是不能理解。
我說,我還沒有做好擔負起一個家庭的責任的準備,所以,我現在還不能結婚,在自己還不夠成熟的時候,貿然走入婚姻,對對方是很不負責任的。
我說,我和我女朋友還沒有做好為人父母的準備,所以,即便我們結婚了,短期內也不會要小孩,這一點,爸媽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
爸媽不以為然:為人父母,需要做什么準備?你們都二十四五了,早就可以要小孩了。
我在心里默默地說,需要啊,怎么不需要?分明是特別需要啊。
日本小說家伊坂幸太郎曾經說過,一想到為人父母居然不用經過考試,就覺得真是太可怕了。
家庭教育是孩子成長中十分重要的一環,怎么愛護孩子、怎么教育孩子都是很復雜的問題。不經過學習,不多些思考,連怎么妥善地向孩子付出愛都不知道,又怎么能盲目地、過早地去為人父母呢?
這些話,寫出來誰都能看懂,可用來說服父母,沒用。
3.
我的爸媽都是很樸實的農民,思想很淳樸,看待世界自有他們的一套邏輯。
在這個飛速發展的時代里,他們連帶著那個他們生活了大半輩子的家鄉小鎮仿佛都與社會脫節了,外面的世界發生著滄海桑田的巨變,可小鎮的很多地方還保留著二十年前的風貌,而他們除了變得蒼老一些,很多想法都還和二十年前一樣。
去年過年回家的時候,我給爸媽換了智能手機,手把手地教他們使用微信。在此之前,他們一直用著功能機,覺得手機能用來打電話就足夠了。
發出第一條語音消息時,媽媽很高興也覺得很神奇,反復地問我,我這么按著說話,你就能聽到了嗎?用這個跟你說話,是不是就不用花話費了?在得到我肯定的答復后,她樂此不疲地抱著手機玩了一晚上,給七大姑八大姨都發去了微信,驕傲地跟他們說,以后可以給我發微信,我有微信了。
去年帶媽媽去省城看病的時候,我帶她去坐了地鐵,那是她第一次坐地鐵。她就像個小孩子一樣,新奇地打量著身邊的一切。
我說,媽,你就像這樣,把卡放在這里,這個隔板就會打開,你就可以過去了。她把地鐵卡放到感應區,隔板打開后,她飛快地跳了過來。
我說,媽,你干嘛跳那么快,走過來就行了。媽媽不好意思地說,我看它會打開也會關上,我怕它夾著我。
我忍俊不禁地笑了笑,覺得媽媽真的是老了,老得像個孩子,需要我引導,需要我照顧了,現在的她,真的是一個很可愛的老太太。
4.
微信、地鐵這些新鮮事物我能夠帶他們體驗,教他們使用,但一些新的觀念,我想要傳達給他們,卻經常遭遇一道無形的阻礙。
這道阻礙宛如天塹,我過不去,他們也過不來。
就比如,他們特別看重編制,覺得體制內的工作旱澇保收,一輩子衣食無憂,最穩定,也最可靠。
我說,所謂的穩定,不過是在浪費生命,我要穩定做什么,我要的是實現個人價值,有更長遠的發展。
爸媽說,未來的事情,誰也說不準,你就好好的待在體制里,端著這個鐵飯碗,我們也就不用操心你的生活了。
我無奈地苦笑,說,爸,媽,就算離開了體制,難不成我會餓死,會淪落到上街要飯嗎?所謂的鐵飯碗,不是在一個地方吃一輩子飯,而是無論走到了哪里,都有飯吃。能夠讓我一輩子不愁沒飯吃的,不是這份編制,而是我上這幾年大學里學到的東西啊!
爸媽說不過我,索性就不再與我爭辯,他們只是固執地強調,編制很重要,體制內的工作最好了。
在他們眼里,只有教師、醫生和公務員這種體制內的工作才叫工作,其他的工作,他們都會稱之為給別人打工的。
我說我一個同學在華為工作,月薪兩三萬。他們說,月薪兩三萬又怎么了,還不是給別人打工的?
我說華為很牛逼的,世界五百強,你們用的手機,就是華為做的。他們說,你不要管別人月薪多少,他賺再多也是個沒有正式工作的人。
在他們眼里,體制外月薪三萬的工作,也不如體制內月薪三千的工作。
為什么呢?
因為穩定。
他們過慣了苦日子,窮怕了,早些年生活動蕩不安,所以,他們最渴望穩定。月薪三千怎么了,雖然不會大富大貴,可這一輩子不愁吃喝了呀!
我又該如何告訴他們,他們所珍視的,正是我一心想要逃離的?
我不能告訴他們。
哪怕我業余寫作的收入已經是工資的好幾倍,可如果我離開體制,他們依然不能放心。
5.
我們經常說,要和三觀一致的人在一起。因為我們深知,三觀這種東西沒法磨合,因為觀念根深蒂固,很難改變。
我們的父母對我們的愛是真真切切的愛,可他們的守舊固執也是實實在在的固執。
他們不理解這個世界、這個社會發生了怎樣的變化,他們還在以他們固有的經驗去看待已經變化了的事物,所以,我們的很多想法難以被他們理解,我們的很多行為也難以獲得他們的支持。
這是一場曠日持久的爭辯,沒有裁判,也沒有贏家。
爭論下去,我們贏不了他們,只會輸了和他們之間的感情。
在他們口口聲聲的“為你好”里,我們只能敗下陣來,丟盔棄甲,狼狽而逃。
我們會一直深愛著他們,就像他們一直深愛著我們一樣。
但我們心里明白,也許,我們永遠都不能獲得父母的理解,因為我們和他們生活在不同的世界。
他們的世界里,是沉舟,是病樹,是守舊,是落后;而我們的世界里,是千帆過,是萬木春,是變化,是創新。
隔著世界的屏障,我們可以朝他們伸出手,攙扶著他們走向人生的盡頭,但可惜的是,我們沐浴著的明媚陽光和新鮮空氣,他們那個世界里或許并沒有。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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