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歌案已經判決了,殺人兇手的20年有期徒刑遠不能安撫群眾的憤恨,更不能有絲毫撫平江歌媽媽心里的傷痛。諷刺的是江媽媽已經無權上訴,陳世峰倒是還保有這樣一項權利。
法律是這個社會公平公正的具有強制力的保障,一個人不經審判和辯護而被判處罪責是很可怕的。只是具體到這件事,江歌錯交了一個朋友,代價是自己的生命,而陳世峰兇殘的殺了一個無辜者,代價只有20年人身自由,法律的無情如此深的刺痛人心,這一場案件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悲劇。
情感上我無限同情江歌母女,可是我還是要說,江歌啊,你的悲劇不是必然,下一世請你學會保護自己,請你對暴力敏感。
江媽媽說,江歌曾說過陳世峰對劉鑫有過暴力行為,劉鑫也說過類似的話可以互相印證,那么江歌絕對不應該在那樣的情況下與他單獨相處,危險就在眼前,可是這個仗義善良的小姑娘沒有發現。
暴力事件可能是這個社會上最多的一種新聞,打架斗毆,惡意傷人,家庭暴力,我們見怪不怪,可是當我們身邊出現這樣的狀況時,大家真的能把自己的安全考慮周全嗎?
曾經我覺得那些危險只是新聞里的,遠在天邊。直到我在上初中搬家后,爸媽給我講了以前的一位鄰居,也是他們國營大廠的一個同事,曾經因為跟人有點小矛盾發生爭執而把人砍傷,入獄兩年而后出獄,我才知道原來身邊也有“新聞人物”。
我認識這位叔叔,他的一切看起來都和別人并無二致,我覺得爸媽故意和他家保持距離太勢利了,不給別人犯錯和改過自新的機會。可誰知過了幾年,那位叔叔又跟人打架了,這次是自己被刀劃傷肩膀,休養了兩周才能正常工作生活。
他不是黑社會小混混,也不從事“高危”職業,一個工廠的普通工人多次與人發生嚴重肢體沖突,基本可以肯定他的情緒管理或者交友處事是有問題的。這時我開始理解我的父母,他們膽小謹慎,他們知道自己沒有能力對抗暴力,所以選擇遠離,這不失為一種智慧。
再過幾年我開始交男朋友了,他們會先問怎么認識的,人可不可靠,然后會小心翼翼卻又欲蓋彌彰的問性格怎么樣,容不容易沖動,還會多次問到有沒有暴力傾向。我覺得很可笑,世界上哪有那么多暴力男,我怎么可能認識那些人,我甚至懶得回答他們。但他們不厭其煩,多次提醒我相處的時候要用心看性格好不好,如果有一點點暴力傾向就要馬上分手,不能猶豫,要遠離這樣的人。
后來我慢慢成熟,看到曾經一起成長的同學朋友真的有人正在施加或者被施加暴力,我才真實的感覺到自己其實挺幸運,而我的爸媽為這份幸運澆灌了很多心血。
我爸祖籍山東,是一個熱情似火的人,太熱心的人有時容易缺少一點界限感和分寸感。但是對我的教育,爸媽從來都是寧可謹慎,不能大意。他們不會干涉我的朋友是“優等生”還是“差生”,是“有錢人”還是“窮人”,但是隨便說謊的人不可交,暴力的人必須遠離,這是他們不接受反駁的要求。
面對危險很多人能化險為夷,但是在危險有可能發生的時候,人們真的能意識到嗎?陳世峰是殺人狂魔,他的暴力傾向,他對前女友的糾纏威脅,這些難道不足以讓人提防他嗎。如果有這樣的意識,相信江歌和劉鑫都有機會化解這場危機,只是沒想到陳世峰如此喪心病狂,沒想到在都是租客的住宅門前會有這樣的危險,太多的沒想到,讓結果無法挽回。
幫助朋友是應該的,但是以身涉險是不可取的,人與人之間應該多一點溫情,但是盲目信任毫無防范意識也是絕不可取的。沒有人能保證自己一世平安,但是對傷害敏感,對暴力敏感,會給我們更多的機會遠離危險。
江媽媽為了打官司變賣了所有的家產,她抱著江歌的骨灰一個月不忍下葬,最后下葬的時候買了雙人墓穴,她說失去江歌她就失去了全部,江歌遇害的那一天她也已經死了,這是一個母親痛徹心扉的告白。
事到如今我們不知還能如何去幫助她,安慰和鼓勵都毫無支點,只能祈求這世上再也沒有下一個江歌,祈求每一個江歌媽媽都能為自己勇敢善良的女兒自豪,而不是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