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一直坐在那兒,蒸熟了一鍋又一鍋的饅頭,也蒸熟了一個又一個安逸的黃昏……
——題記
不知從何時起,門前多了一個蒸饅頭的老人。這個靠蒸饅頭招攬生意的老人,總是攤開一套年代久遠的蒸籠,慈祥地倚墻坐著,手中有條不紊地忙著。
在我印象中,他從未換過衣服,總是那件洗得發白的藍襯衫,打滿補丁的黑褲子,那也許就是他的工作服吧。而那頂“趙本山式”的帽子,也一直緊緊扣在他頭上,一點兒也不搞笑。
別的小販都大聲吆喝,叫賣著,而他卻很安靜,從不叫賣,癡迷地享受著做饅頭的過程。但令人奇怪的是,他的生意卻很紅火,所有人都排著一條整齊的隊伍,安安靜靜的,我也是其中的一員。最讓人激動的是掀開蒸籠的那一刻,在眾人急切的目光下,裊裊白氣便蕩漾開來,一股饅頭的香味就直沖鼻腔,不,更準確的說,那是麥子特有的味道。
他的饅頭個個都完好無損,似一個個大胖子。輕輕咬上一口,細嚼慢咽,開始是寡淡無味的,可越吃越甜,越香,越起勁。是一種原始的味道,讓人有種返璞歸真的感覺。
久了,便習慣了,習慣他那真心迎著路人的微笑,習慣他歲月重壓下的背,習慣了老遠聞到麥子的香,亦習慣了他的癡——每天只蒸四籠饅頭,不管他人有多迫切,他都不再蒸。
那天,我起了個大早,而他也很早“上崗”了。此時巷中人很少,他倚著一根電線桿,把頭深深埋進臂彎中。我放輕腳步,生怕吵醒這位大清早就來賣饅頭的老人。
黃昏時,寒風瑟瑟,我看見他站在蒸籠旁,正在收拾著東西,我趕緊跑上前去,焦急地問:“大爺,還有饅頭嗎?給我來兩個饅頭!”他充滿歉意地看著我,“小姑娘,饅頭都賣完了,你明天再來吧,真不好意思”。
這時,我也順道道出了我心中的疑惑:“您生意如此之好,為什么每天不多蒸幾籠呢?”
他嘿嘿一笑,“俺的饅頭都是純手工制作的,再說了,這饅頭,追求一個“精”字,如果一味追求數量,就會影響質量,而且錢只要夠用就好。”
細細品味老人的話:塵世的追逐,得失名利,是沒有盡頭的,我亦感嘆于老人癡癡的“工匠精神”,不論生意有多好,自己有多忙,都一絲不茍,恪盡職守,堅持在自己的工作崗位上。我驚異于老人的癡,癡在他的知足常樂,癡在他的默默堅守。(轉自同學)
這個老人有點癡,他就一直坐在那兒,蒸熟了一鍋又一鍋的饅頭,也蒸熟了一個又一個安逸的黃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