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網(三)

羅網(二)

暖暖的男人弟兄三個,且他在兄弟當中排行第二,除了自家生了兩個女兒,暖暖的大伯家里面也是兩個女兒,只有小叔子家倒是生了兩個兒子,所以公公婆婆這老兩口就只給小叔子家看孩子。

不管什么時候一提起來這些事情來,暖暖就覺得扎心得很,那是攢著一肚子的氣啊——暖暖不論是在生老大或者是生老小的時候,公公婆婆一聽說又是生的小丫頭,別說伺候月子了,那連面兒都沒露一下。

“再說了,還能誰想生兒子就生兒子呀!”提起這事暖暖也是雁流水勾起老冰排——滿心的委屈:“你看看現在過的,這是啥日子啊?老家結婚時才蓋的新房子不能住,卻在外面受這份罪,老小現在還沒撒開手,再生一個,你爹你媽又不能幫一把,咱還得在外面掙十多年命,那時候新房子也早就爛完了……”女人嘴碎,男人心一煩就手欠,除了干架,好像也沒有別的可能。

不管什么時候,只要想起沒有兒子這件事,男人的兩只眼睛就瞪得像銅鈴一般大,兩個人就開始“到底是地不好還是種不好”地相互埋怨,到最后也往往升級成一場災難——雖然他們習以為常,可卻忽略了在年幼的孩子們眼中造成的災難!

平常也偶有心情好的時候——男人會抱起老小無限惆悵地念叨:“你說你要是個兒子該有多好啊!”暖暖嘴上雖不說什么,心里面卻很堵很堵。

但是那天既然吵了開來,吵是不解氣了,男人直接動了手,于是暖暖就領著老小逃也似地從家里跑出來——躲去哪里呢?在這里他們哪怕住上一輩子,也是外地人,唯一的出路就只能是坐車回娘家了,卻沒想到在火車站鬧了這么大地陣仗。

一直以來,日子都是這樣一天跟著一天地捱著,可是,一定要抱兒子——卻是一個永遠都繞不過去的坎,像一座大山壓得暖暖連氣都喘不過來,并且無時無刻地糾結:到底是繼續生呢還是不生。

暖暖其實也能明了自家男人的那份苦衷,因為每次春節回老家,即便是暖暖也都飽受刺激,且別說公公婆婆的冷遇,就是東鄰西舍,七大姑八大姨,也是貌似關心,其實那語氣中的陰陽怪氣,她聽了心里也很不好受。

但是現在也已經有了老大和老小,老大平時學習成績很好的,心平氣和的時候,暖暖也會和男人苦口婆心地說:“咱們兩個再苦上幾年,老大和老小咱好好地供她們念書,以后考上了大學,多有出息啊,女兒又怎么了!”男人卻只是頭也不抬的忙著手里的活計,“我就要兒子”——他永遠都是那句話。

微弱的陽光透過窗玻璃照進這個有些慘淡的家里,老大和老小也懂事了似的,乖得很,老大趴在炕上寫作業,老小破天荒地沒搶紙搶筆地搗亂,而是也學著姐姐的樣子在本子上面畫著什么。

暖暖托著腮,愣愣地看著窗外,她不知道這種日子還會過到什么時候——將來,也不知道會越來越好,亦或是越來越差——也只是一念之間罷了!(無戒365極限挑戰日更營第九十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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