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杳生,你看看我。”雷嵉墨沒想明白杳生怎么會突然就一副陷入魔障的樣子,他把杳生抱在懷里,杳生許是感覺到了這是安全的地方,乖乖的窩在他懷里,沒再說話,他手摸著杳生的臉,低下腦袋輕輕的和杳生說話,杳生沒有反應。
“杳生,你理理我好不好?”他的語氣里竟然夾了些懇求,連孟孟都不住的往后視鏡里看。
杳生眼皮動了動,卻沒說話,雷嵉墨也不管是否孟孟在場,輕輕的在杳生額邊親了親。
“是我不好?!彼桓遗鲨蒙氖?,卻覺得那傷是在自己心上一般,今天早上他還急著和這個女人撇清,現(xiàn)在,怕是撇不清了,他心上嘆氣。
他們到的時候,方進已經等了一會兒了,看著雷嵉墨懷里的人也是一驚,孟孟在后邊搖頭,他就知趣的沒問,雷嵉墨想把杳生放在床上,杳生就抓著他衣服不放,來回幾次,雷嵉墨就妥協(xié)了。
“就這樣看吧?!彼麑ε赃吅蛑姆竭M說道
“手上的傷是皮外傷,我看她現(xiàn)在這個樣子,怕是這里有問題”方進指了指腦袋。屋里的溫度霎時下降了許多。
“她這不像初次發(fā)病,我建議查查她的病史。”
“查不到,被消除了?!崩讔的踔蒙鷦倓偳謇磉^的手,輕聲說道。
“資料是死的,人卻是活的。”方進不疾不徐的說道,雷嵉墨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
“去查,找到了把人帶到這里來,我要親自問。”
等到放進走到門口,他又加了一句。
“查查楚錦裕這個人,可以從他那里下手問”不知是哪個詞觸到了杳生,她抬頭看著雷嵉墨
“杳生,餓不餓,要不要吃點什么?”他對上看著他那人的視線,笑的溫柔,杳生停頓了一會兒,突然高聲喊起來,也一下子從雷嵉墨懷里站起來,在屋子里四處轉
“金魚,金魚,我手痛,你把雷嵉墨找來好不好,金魚金魚......我保證今天不打人了,金魚,金魚”
還沒走出門的方進和門口的孟孟都驚住了,同時看向坐在沙發(fā)上的男人。
“沒你們的事。”
他走過去想控制住眼前完全認不出他了的人,但又怕碰到杳生手上的傷口,還是方進先反應過來。
“要不然給她打一針鎮(zhèn)定劑吧,我看她完全意識混亂了。”他大著膽子又走了進去,杳生突然蹲在地上,扯著自己的頭發(fā),大聲哭了起來。
“金魚,我不找雷嵉墨了,我再也不找他了,你不要去坐牢,不要去坐牢.......我錯了,我錯了”
“孟孟,去把楚錦裕給我找來,馬上!”雷嵉墨示意方進繼續(xù)行動,又對著驚呆了的孟孟大聲說道。
他緊緊抱住蹲著的杳生,方進順利的給杳生打了鎮(zhèn)靜劑,雷嵉墨懷里的人慢慢安靜了下來。
杳生睡了過去,雷嵉墨衣服上有杳生不小心蹭上去的血,方進似乎還有話想說,一直靜靜的站在雷嵉墨旁邊。
“嵉墨,她是當年那個姑娘吧。”方進看著床上的杳生,慢慢的和當年的小女孩重疊起來
那是快十年前的事情了,他比雷嵉墨還要大上幾歲,當時還在讀大學,雷嵉墨有天突然跑到學校找他,急匆匆的樣子,他還以為發(fā)生了多大的事情。
沒想到是眼前這個女孩,在戴家門口跪著,門里是戴顧宇和戴太太的哭聲還有戴父的叫罵聲,那是一個嚴冬,小女孩匍匐在門口,雷嵉墨上前想起抱她,她一直在說“爸爸,我錯了,我錯了,你不要打媽媽了....”戴家那些事,都是大家心照不宣的,戴父在外邊有好幾個女人,回家來不是和戴母吵架就是拿小孩發(fā)脾氣。
“她發(fā)高燒了,不肯跟我走,我就想到了你?!崩讔的裆?,只有筆尖細密的汗珠出賣了他
“送她去醫(yī)院吧,不然燒的糊涂了,會腦癱,我這里沒有藥?!狈竭M有些好笑,雷嵉墨這小子向來心思縝密,這次竟然失誤至此。
“我不能送她去,這幾家的關系,你是知道的,我不能管這種閑事,你可以。”雷嵉墨說。
“你小子,好,誰叫我是閑人一個呢。”方進失笑。
雷嵉墨第二天一早就去看杳生了,戴父知道是方進做的,也沒說什么,杳生醒來,就看見雷嵉墨坐在他床前。
“醒了?”這是他第一句話
但她的整個世界都因著這句話,醒了。
當初你救我一命,卻將我的心生生困了一世,想著你救回的這條命,我在這世上茍延殘喘也好,茍且偷生也罷,都不敢輕賤了它,你卻不愿救我一生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