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注定是漂泊的命運,那么歸去也是下一個流浪的開始。
隨著一陣嘶啞的鳴叫,從一個山洞里鋪天蔽日飛出來一群蝙蝠,那原是白天睡覺的蝙蝠,被人驚飛了。
“啊呀呀,這里還有這么多原始的小獸呀,嚇死了。”一個沒有翼翅的翼人叫起來。
? “人家好好的睡著覺,是我們嚇了人家好不好?”百零滿懷著同情,沖著外面的蝙蝠說:各位好歹還有翅膀,再找一個洞穴總比我們方便些,可憐一下沒有翅膀的人吧“
? 一句話,剛剛跑到洞里的人一齊哭起來:
“啊,我們的翼翅呀------以后都不許提翅膀這樣的字-----”
“面對現實,似乎有一個比逃避更好的方法吧?”
“是什么?”
‘接受。“
這種時候,這種話聽起來真是比風還涼。
? 真正的風在洞的外邊,以怒吼的方式刮著。
那時候的風似乎是桀驁不馴,野性十足的。根本就不會像后來那樣微微的詩意的吹。一刮起來就是山呼海嘯的。如同被壓制了千萬年的反抗。
那種時候的雨,似乎也是桀驁不馴,野性十足的。根本就不會像后來那樣滴答滴答詩意的下。一下起來,就像從天上直接倒下來的瀑布。就像委屈了千萬年的傾訴。
這樣風雨里,還有人在山東外邊無遮無攔的站著。
百零看著風雨里佇立的千奇:你不進來嗎?
“我,他若無其事的笑笑,我進去了他們都完了。我不是所有的時候都能把我的殺氣克制的那么好的。”
“那么,她似乎想起了什么:“似乎真的是一個天賦殺氣的人呢?這么說我在你旁邊活了那么久,還真的蠻奇跡的。”
“女孩子總是覺得自己很神奇,其實你也沒有那么奇跡了。”
“可是我有時候真的離你很近,不是嗎?
“你自己一點兒危險的氣息都沒有,離我近點遠點又有什么關系。”
她的眼睛睜得又大了一點,看著他,越看越覺得他很奇怪,看了半天才反應出來奇怪在哪里。
這么大的風雨,對面山上的幾棵大樹都被連根拔起,骨碌碌的滾到了山崖下去。
面前這個小男孩,就那么若無其事的在外邊站著,輕輕松松的樣子。雨水澆在他的衣服上,那件衣服,一件衣衫就像被風吹起層層疊疊的漣漪,整個人都不似真的,就像隨風吹來的一副水墨,在眼前隨意鋪開。
你的衣服,她看著他的衣衫上漣漪一般的褶皺,“怪不得你的衣服從來沒有臟過,原來它有自動清潔功能。這種服裝在天河系也只有為數不多的幾套,都是用于特殊用途的,能夠當尋常衣服穿在身上的人-----”
她略一沉吟,她又瞧了瞧周圍雜亂昏暗的山洞,此時山洞里出現了一些桌案燈具椅子之類,那是自然是那些翼人的點化。
而且,最要命的是他們個人肯點化自己想要的東西,又是根據各人的品味,所以東西到也不見得糟糕,但是配合在一起卻是是不倫不類,凌亂不堪,糟糕無比。
她看看洞里的不倫不類,笑笑:“此處陋室,想約嘉賓,看來還真的要收拾一下。
下面,那真是眼看著一個神話出現在眼前。
一個山洞,一個原始的陰暗的帶著沉寂的潮氣的山洞一點一點的變成了一個新世紀的宮廷,高貴的如同宮殿,先進的又似科技館。
最最一套新世紀的皇家客廳出現在一個原始的土地上,看上去只覺得瑰麗卻不顯的突兀,趁著遠山叢林就似它天生就長在哪里的別院。而它本來應該顯得想格格不入才對的。
那些天外的來客早已經忘記了疼痛,看著她問:你的“點化”是幾級?
“出神入化的甲級。”她把手底的最后一根枯枝變成了玫瑰,輕輕嗅了一下,回答的頗為自豪。
就連在洞外的他,也不由驚嘆。
點化這種技能在天河系已經是很普及的了,以一種娛樂性極強的技能,練習起來也不是很復雜而且很容易出成就,偏偏就是很難練好。一般來說點化分為因勢象行,形神兼備,惟妙惟肖, 栩栩如生等十個級別,最高界別出神入化一直被懷疑為根本就練不到,就連千奇受過那種特殊訓練的人,世間百技無不精通,這點化也只練到因勢象形。
? 再看那幾個人,身上早就換了衣裳,如果不是沒有了翼翅,他們一定會以為實在參加那個星球上星君的宴會。”
? “現在,如果覺得這里還配得上閣下,歡迎進來吧。”
? 高貴的環境很會讓人下意識里生出一種高貴的感覺,千奇進來的時候,就發現那些危險的信息已經低了很多,低的足以讓他進來,進來也就帶來了“回憶錄”。
回憶錄,很小,然而容量很大,百零的這一款,狀如腕表,她的還是很新,因為她很少對什么人的回憶感興趣,所以一直都沒有用過。
今天第一次用所以效果很好,千奇剛剛打開,百零卻把手伸了過來:給我。
我們一起看。
“你不可以看,給我。”
“為什么?”
“我沒有去過天河系的天方國,但是一個國家存在了這么多年,法規總該是懲惡揚善的。別忘了“斬翼”是一種懲罰,還是一種很少用的酷刑,雖然不可以想象受這種懲罰的人大概做過些什么?但總不會是什么好事,說不定金星上無期監禁的還要不如。“
所以他們的往事,罄竹難書也是可能的,一般人看了都會影響是非觀。心里也承受不了。
那你看就沒事?
我的心理承受力是經過科學訓練的。你以為我平時看那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幾萬年前的書都找來看,就是為了無論看到什么都不會覺得新鮮。而且,千奇,如果我以前給你聊天的時候你沒騙我,你的成長經歷也特別無比,非人的待遇,如果我沒猜錯也不知道遇到多少,人性沒有泯滅還不知道是發生了怎樣的奇跡,所以,你看到悲慘的往事會產生什么反應,那真的是難以估計的危險。
她一直就這么緩緩的解釋著,而且聲音一點點的越來越柔和,最后已經款款如同情話:千奇,給我,好不好?
他雖然不愿意,還是把“回憶錄”交到了她的手上,交給她之后才發現竟然有人讓他做了一件他并不是很想做的事,不由悶悶的說:那我做什么呢?
你去陪陪他們,練習一下忍耐力,或者,到我的飛碟上給我們弄點吃的,好不好,你知道食物就算可以點化也不能吃。
他真的去外面把飛碟放好,又取了食物來,沒什么興趣和那些囚徒們呆在一起,自己跑到外面去各個山洞里把下雨天躲在洞里的野獸追出來玩。
他就是那樣看到那匹野馬的。
那匹野馬被它驚動的時候,跑起來長鬃飄灑,根根就像帶了同樣的電,似乎瞬間可以沿著地球飛跑。
他看著就忍不住想騎上去,可是他連這里的獅子老虎大象都可以騎上去的人,就是不能騎上那匹馬。因為它不讓。
他們追逐嬉鬧了半天,最后他發現要騎上那匹馬除非打死它。他想想馬肉也不太好吃,更何況那么大的一匹,吃也要吃半天,所以就沒打死它,但也意味著一直沒有如愿騎上去。
? 他是打算回到她的飛碟睡覺的,路過那個山洞的時候,看見她竟然被綁著了,顯然是那些囚徒們干的。
? “回憶錄”上的影像恰好映在上面的屋頂上,那個影象是他們共有的回憶,那是他們在天使國的最后一刻:
? 一個程序里的聲音:
你承認你的罪行嗎?
? 承認。
你接受處罰嗎?
接受。
請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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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確定接受第三項懲罰嗎 ?
是的。
斬掉翼翅的鏡頭被真切的放出來,一個聲音又問了一句:
你還是要選擇第三項嗎?
有些人因為害怕,換了別的。
就是眼前的這些人同樣很害怕很痛苦然而還是用顫抖的聲音說:確定。
他救她都快成習慣了,進來幫她把繩子解開了。
才問:這是什么?
“想知道除非答應我們用你的飛碟帶我們走,不然我們什么也不說。”
“這很像是一套執法程序,如果是天方國的執法程序,那應該也就是俗話說的“天規”。可是天方國的執法程序一直都是以完美無暇文明在天河系的,金星和水星都有多多少少的參照,可是這一幕怎么這么-------“
難道,那套程序后面還有什么不為人知的別的真相。
她心里一陣迷惑,然后一陣暗淡。
然后眼前點化的美景就好像退潮后裸露的沙灘,繁華的表象一點點褪去。
果然遭到一片抱怨:
“不給我們也就算了,給了我們又收回去,你怎么這么殘忍?“
“我們剛住過那么好的房子怎么能住這種地方?”
“雖然我不明白為什么會這樣,但是這種地方和你們還真是絕配,你們要是可以住在華屋玉宇,我這樣的人可怎么辦才能心里平衡。”
周圍,還是那個山洞。
剛剛,那個宮殿如同天河系的那些文明,遙遠的如同一個不真實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