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葉知秋,一葉一生,七堇年說他曾經邂逅過“瀾本嫁衣”木牌的院落,但是卻再也找不到它。我用了一晚上在書里找那個院落,最后發現在自己心里。
葉家是在城西一家做嫁衣的小宅子,居住著外祖母與葉青葉貞一雙女兒,身體的差異連同著命運一樣分別了兩姐妹,葉貞跟著外祖母經營著嫁衣小店維持生計,而不安分的葉青跟隨遠親去到外鄉。歲月的洗禮,兩姐妹邂逅了不同的境遇,有了各自的女兒,一生與知秋。
一生受母親葉貞影響,從小乖巧聽話,循規蹈矩的在平靜歲月里成長,像一張白紙。而知秋不同,兒時被強奸的齷齪遭遇,讓她穿梭在繁復的形色周圍,變成一個刺猬,他只能用麻木的神經來窺探這個世界。小學,初中,高中,大學,知秋都像熊熊燃燒的烈火一樣,焚燒著自己的生活,也焚燒著身邊那些關注她的心。一生一直叫她姐姐,是心底的回聲,她是喜歡那團火的光亮,閃耀著自己的生活,但同時她是憐憫著知秋。
知秋不斷的糟蹋著自己,與其說糟蹋不如說是她毫無選擇的道路,因為她需要生活,需要用自己堅強的內心與肉體去換取世界給她的生命。她的人生始終充斥著泥濘與不堪,直到邂逅最美的風景,以明的出現。在知秋那渾噩不堪的生活中,以明是她所有靈魂的寄托,停靠的避風港。可是,往往總是因為插曲而錯過的愛情,才變成了最愛。
而一生還是那么平淡,像檸檬水,被微風拂過一絲漣漪的水面。她總是看著知秋的世界,感受著知秋給她的那些善良的忠告,可卻并不知道愛情是什么。就像自己的生活,她跟耀輝愛情沒有波瀾不驚,那些內心悸動只在相互的心里蕩漾,是外人看上去的平靜,看上去的并經的軌跡。但是,越是平淡的愛情,越是容易被摧毀,只是一生從來沒有想到,摧毀它的人,是知秋。
知秋說她想要安穩了,不想再戴著沉重的盔甲茍延殘喘了。“耀輝,知秋,我們就這樣吧。沒有什么不好。”一生第一次叫了她知秋,然后她遠走了,只有逃避和開始一段新的生活才能支起自己的內心。直到最后,葉知秋死了,她說她累了她想睡了。那些所有沉重的、黏稠的、繁雜的、冗長的欲望混合在一起散發出腐肉一般的味道,像是黑色的潮汐覆蓋過身體的每一個角落,每一個毛孔,而后是窒息一般的長嘆,如同隔過了另外的一個世紀。
葉貞曾經跟一生說,你跟知秋有不同的路,各有各的走法,人生也是不同活法。一生與知秋有截然不同的兩個內心,不同的世界造就了她們不同是人生。毫無疑問,瀾本嫁衣是以悲慟的基調在傾訴兩個姐妹的人生,是振聾發聵的撕扯著我們的內心,更加清楚的梳理著自己走過的脈絡。
所以,我慢慢的拾起往事,在今天以前的那些觸不可及的往事。其實,瀾本嫁衣讓我如此感同身受,是因為那些文字就像鏡子一樣,魔性的迷藥好像自己就是一生,只是我的表姐并不是知秋。
一直充當著童年所有身影的角色,是我的表姐,她就是那團像知秋般的火,而我是冬天。我就像母親一樣,那么驕傲的活在自己理想的世界里,堅持著自己一直相信的所有。而我的表姐萬變的,是不斷的嘗試著走向內心世界的中心。我在她身旁看著她經歷的種種愛情,形形色色,她總是教義般的給我告誡,不愿意我走彎路,可我始終明白自己真正要的是什么,即使是天寒地凍,路遠馬亡。
直到現在,她選擇了她認為最終的陪伴,過上了期望中富足奢靡的生活。而我,就像經歷了深陷懸崖,在一段血肉模糊之后傷口結痂般的愛情,已經不痛,但卻還是堅持要摘懸崖邊的那朵曼珠沙華。每個人的內心世界不同,走的是不一樣的道路,我們并不用羨艷別人的生活,用自己的活法,我堅信都能達到心中的彼岸。
那件嫁衣,是滾邊的金線和飽滿的排穗,斜襟領子上綴有刁鉆細膩的盤扣絞花,一顆一顆細細靜靜地扣上去,帶著華麗深刻的紅唇漸漸隱去,密封身體的本相,是女子對未卜婚嫁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