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通過《活著》這本書,作者余華把主人公徐福貴悲慘苦難的一生展現得淋漓盡致。福貴生于富家,衣食無憂,卻因賭博而沉迷。后被陷害,散盡財產,至此,走上了一條不斷重復的失去之路。探究了福貴本人的原因,一是年輕時福貴品性差、行為荒唐所致,另一是福貴難逃的宿命,作品三次都出現了"這就是命",在小說里被一只無形之手推向極端。
“人是為了活著本身而活著的,而不是為了活著之外的任何事物而活著的。”余華用最樸素的文筆講述了福貴的一生,樸素而又現實的語言寫悲劇和死亡令人喘不過來氣,福貴經歷過許多苦難,他最大的苦難便是親手將自己的親人送離這個世界,最后只剩自己和一頭老黃牛相依為命[1]。
從當時國民黨軍閥統治末期到中共建國初期,福貴不僅經歷了大富大貴再到窮人洗衣洗錢如隨手洗的艱苦物質艱難生活,更是一夜間就目睹了妻兒老小的不幸去世。后來,一首國鄉謠民歌《老黑奴》被他的作者深深感動,作者于是決定給他寫一部這樣的長篇小說,于是便又寫出了1992年的《活著》。
《活著》是跨越幾十的廣闊歷史背景,從國民黨統治后期一直到現代社會,其中包括解放戰爭、土改運動,大煉鋼鐵運動,自然災害等各種風云莫測的年代,但有意淡化了政治背景,而更主要的是把它們當作孕育一個個磨練人、考驗人的“煉爐”。主人公福貴的一生就掙扎在這樣一個個時代背景中。
《活著》講述一個86歲名叫福貴的老人,用半天的時間道出了他一生中的苦澀時光。近四十年來,他雖然經歷了很多生命的艱辛,面臨與一族四代分離,自己孤獨終老的結局,但他依然堅強淡然的活著,他并沒有選擇輕生,而是能夠活著走下去的時候,為了活著而活著。正如原著作者余華所說:人生原本就是為自己更好的生活,而非其他人的任何事物。福貴不選擇死,讓很多人非常迷惑,但他們的存在依然有他們自己的意義,哪怕意義微小,但自身追求生存的種種價值,就是生活的意義[3]。
余華對福貴有著是“這個世界上對生命最尊重的人”的評價。同時,余華也表達了如下意思:《活著》講述的是“一個人與他命運之間的深厚羈絆”,福貴揭示了人對悲慘命運的承受能力,表明了人對世界樂觀態度的限度。福貴最大的優勢便是“精神勝利法”,這也是當時農民的精神面貌。福貴的人生觀就是尊重生命,直白點說就是為了活著而活著。這并非他生命中所有的觀念,但他畢竟生活著,這既有宿命又有點自慰,是余華筆下最為常見的人物塑造,同時也有著宿命之外的事情在進行。從這一角度來看,福貴一直不死的原因,在很多的成分上是作者余華安排的核心思想,也是作者用來詮釋生命存在的意義。余華是一位善于發現生命的先驅者,他的宿命觀往往使其作品中人物的高度提升,直擊心靈,闡述人生意義。整部小說側面描述福貴的精神精神歷史,開展了一個高度的水平,這讓許多讀者意外地了解到《活著》并不是將苦難寫成革命或思想的史書小說,而是將其寫成樸實無華的生命精神歷史[4]。福貴苦難的歷史反映了戰爭中血淋淋的事跡、政治荒誕的年代,精神上的恐怖、饑餓和窮困等,這一切從福貴的苦難視野開展,這一切不能改變我們向福貴心靈追問的思考。福貴的一生,作為偉大的精神史,是永遠存在的現實,也將成為永久生存的現實,因此,福貴是作為精神史的重要人物,有著無法估算的價值,也正因為如此,他活著了很長一段時間,即使不斷在生死邊緣徘徊[5]。
福貴是徐家的大少爺,也是名副其實的敗家子。因此前半生的放蕩荒唐導致他們的一生悲痛、孤寂,半生成功半生失敗的一生。福貴是我們中國傳統農村精神文化中比較全面的一個縮影,大多數中國農民夢想追求的都應該是在“成功”和“失敗”中得到充分理解實現的,側面反映了我們牛耕名族的悲哀,也是小說中福貴生活的那個時代的悲劇,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子女平安喜樂,卻偏頗苦而哀,造成天地之間別離的反差,構成一場嘀笑皆非的悲劇,而兒子有慶的命運就是一個福貴人艱苦生活的最大的悲劇。福貴生命的最大厄運就是從家道中落開始,大多數觀眾都會認為福貴之所飽受苦難可能是他本人所作所為造成的。他本是一名普通的敗家子,遺傳了父親的賭癮,并比父親更加揮金如土[6]。漸漸地,就連他父親當年剩下的祖業也輸得一干二凈,至此艱難的痛苦一生正式宣告開始,先是他的父親溺水落進他的糞缸流血去世,然后再又是他的母親晚年病逝,再然后是他的兒子有慶死于醫院的獻血中,再最后是他的女兒風霞產后死于大量陰道出血,不久他的妻子家珍中年病逝,就連他的女婿二喜也意外去世,僅有的親人苦根食用豆子而撐死。所有親人接連去世,但他還活著。令人難堪的是,福貴每次都突逢厄運,而一次有一次徘徊在死亡的邊緣,善待生命的極限就在悲傷之中,默默地承受了生命的沉重負擔,但平靜豁達地生活下去。這使人們無法為他進行一些特別的研究[7]。
福貴為何不會輕生,最根本的原因可能是傳統文化所導致的性格所致。假如,從中國傳統文化兩大主要思想——儒學和道家所包含的生命理論來看,進而思考福貴忍受苦難的原因,從而化解痛楚,理解超越疼痛而坦然對待生命的態度,就會發現福貴本人的歷史根源,以及它的精神內涵。福貴的生活,反映我國傳統文化中的一大特征,也是我國重要的一大特征。從這一角度來看,特別是道家觀念,闡述了"無為之治"等觀點,福貴是小國寡民的生活方式,是一種正常現象,也是文化的一種正常效果。
1.坦然勇敢的福貴
福貴年輕的時候是少爺,是地主的兒子,但他卻是一個紈绔子弟,被龍二騙走了自己的家產,父親的被打死是他受到打擊的開始。福貴從一個落魄的大地主家里的一個錢家大少爺搖身變成奉獻了無盡家長物力的農民,從父母雙全、孩子兒女成雙的異鄉浪流浪子變成孤獨、苦難難以堪言的寡老,他從未過多的埋怨命運,而是選擇坦然接受,勇敢面對自己的生命歷程中的艱辛,并一步步的想著如何過上好日子[7]。
2.真誠善良的福貴
一開始的時候,福貴對待自己的妻子確實是真心實意,要不然家珍也不會在家族敗落后選擇回歸福貴的身邊,后來,福貴在被抓做壯丁時遇到了春生,兩人成了生死與共的好兄弟。多年后再逢,春生間接害死了自己的兒子,老天看上去和福貴開了個大玩笑,但畢竟曾是患難與共的兄弟,戰友情誼并沒有隨時間的推移減輕或消退,福貴始終保持自己的真誠善良,因此福貴只說了“春生,我兒子死了,我只有一個兒子”和“春生,你欠我一條命,下輩子再把它還給我吧。”只是幾句話,福貴并沒有追究過太多的責任,選擇平靜的接受和面對,默默承受喪子的苦澀。
3.堅強樂觀的福貴
小說中描寫了土改,要打倒地主,作為有著福貴地主家產的龍二被槍殺。面對這一情節福貴在驚嚇之余有些慶幸“如果我們徐家有一位爸媽,兩個敗家子,今天是槍死我。”他摸了自己完好的身體,慶幸地和妻子說了這個話。福貴不僅沒有耿耿于懷自己的家族衰敗,而且還慶幸他得禍保全了性命,可見福貴的樂觀精神[8]。
在小說中,春生面對痛苦無法面對而選擇輕生逃避這個苦澀的世界,讓我們更加欣賞福貴崇高的品質,更加敬佩他的精神。與春生不同,福貴面對的是比春生痛苦更多的事件,一次次見證了親人的死亡,但福貴并沒有撕心裂肺的哀嚎,更不會放棄自己的生命。他選擇了樂觀的面對,即使無人陪伴,孤身一人也只有老黃牛陪伴著,他也是一種樂觀的態度在度過他的余生。對于福貴自己來說,他的痛苦經歷中充滿了幸福和快樂。
首先,家珍不離不棄,這是福貴落魄的傳統妻子形象。她勤勞、樸實,等待福貴的回家。獨自承受著鳳霞女兒成為聾盲人的苦澀。后來兒子的意外去世,這種短暫的痛苦爆發也可能包括生活壓力、謹慎言行、對不公命運的仇視和宣泄等。但卻是極其短暫的。此時的家珍是一位護犢的隱忍母親。接下來,鳳霞與二喜結婚,一切似乎都朝著良好的方向發展,家珍此時只希望保護這個僅剩下的女兒。遺憾的是,文化大革命到來了,醫生們被關進牛棚里,鳳霞在生產過程中死于崩塌。鳳霞的死,給這家帶來最后的打擊。家珍受不住打擊而病倒,此時的家珍已是一位完全徹底的老太婆,她的心也隨著疼痛逐漸老了。家珍在這部小說里的地位非常重要,是僅次于主人公福貴的一個角色。她和福貴一樣承受著痛苦,但在我看來,她比福貴要堅強得多,她先是當妻子等著不知如何生死的丈夫好幾年,然后當母親把女兒接受成聾啞人,又失去了孩子和女兒。即使如此,她仍然善良無比。在春生痛苦之際對春生說:“春生,你記得,你還欠我們家一條命呢!好好活下去吧!”可以看出,這位受命運的女子在她身上仍然閃爍著人的光芒[9]。
春生也是一個塑造的十分多面的人物,他當初是賭場中打雜的侍從,后來跟著福貴唱皮影戲,同他一起被抓壯丁,他對福貴絕對是有情有義的,但同時,他在某種程度上又是一個極度冷漠的人,他可以扒掉凍死傷兵的衣服,卻只是輕描淡寫地敘述出來,他在成為區長后,害死了福貴的兒子,他內疚,自責,甚至在想要自殺前找到福貴給他一張存折,卻也會在向福貴賠罪時說:“怎么會是你的兒子呢?”我們可以說,他重感情,戀舊,但同時又對不相干的人事極為冷漠。
其次牛鎮長也是一個極具代表性的人物,他時刻緊跟毛主席的指引,在大躍進時去家家戶戶動員人們獻鐵,在文革時勸說福貴燒掉皮影,他熱心為福貴家安排工作,給鳳霞張羅婚事,卻在文革時被打成走資派,同福貴夫婦的談話中,笑容無奈又勉強,他明明熱情和善,積極參加革命,為何會同革命對立,只能說,他的悲劇是由時代一手造就,家珍問他:“走了還能回來嗎”,答案我們不得而知。
[if !supportLists]1.?[endif]品行惡劣,行為荒唐
年輕的福貴,是常見的紈绔子弟,品性惡劣到無法附加,作為一位鄉下土財主的后代,又是家中的獨長子,雖然不是富甲一方的霸主,但最少還要每天都不愁吃喝,家產也要有,家里還有美嬌妻。人前人后都紙醉金迷到讓人感嘆,但證明了“飽暖思淫”這句俗語,家里似乎有著大量財產,還有寵溺自己的母親,不知天高地厚,不知何為貧苦。在這段時間里,他顯然不懂得底層人的心酸,根本想象不出底層人民為了吃穿的無奈心酸。沒有經歷過不穿衣服、吃飽饑餓的苦楚,沒有深刻地體會到人民的生活艱難與困苦,年輕的時候,他沒有那么愛自己和家人,也沒有那么愛自己的個人財產,也不懂得珍惜每一個對自己都很好的一個人。
作為子女,未盡孝道的情況,父親的意外去世和母親臨終前的未見一面,讓他耿耿于懷。作為丈夫,他沒有履行丈夫的職責,在糜爛的生活中,曾經恩愛的妻子變成他打擊挖苦的出氣筒。就連老丈人也不忘耀武揚威,甚至變得更加厲害,以致丈人看到他的時候,就像老鼠一樣看到貓。福貴岳父原為城內米行的掌柜,可謂為家底富裕。用現在的話來說,也算知識人士了。然而卻讓自己的女兒嫁給了這樣的混蛋,當初誰沒想過自己選中的女婿會是這樣的人。福貴每一次從妓院出來,特意路過岳父的米行,就故意大喊:“女婿給老丈人請安了”。讓老丈人羞愧難當,就這樣,福貴似乎所有糟糕的事情都能做的出來。
在《活著》里,每個人都有著各自的宿命,一切似乎早已注定,人為的力量少之又少。從福貴一生軌跡上看我們很明顯的看出來,福貴的命運大多數都是天意,并不是自己所作所為造成的后果,一切都在意料之外。主人公取名為福貴,年輕時候確實是富貴平安,后半生確實苦澀悲慘,充滿著難言之隱。作品反復出現死亡,除了父母的意外死亡和病死,其他人的死亡都是意外出現:兒子有慶獻血而死,女兒難產而死,妻子病逝。不僅沒錢,就連生命都留不住,親人接二連三的死去,福貴由物質富裕到赤貧,精神到物質都在缺失,一次比一次打擊的更嚴重,生命遭到現實的一次擊打,每次都徘徊在生死邊緣,作品三次提到“這是命”,小說中的一雙看不見的手被推到了極端。這也是余華關注的問題[10]。
當初,福貴家庭敗落后,岳父把家珍帶走了,后來家珍真的回來,還帶著兒子有慶,十幾年后,還是少年的有慶抽血而死,幾年之后姐姐鳳霞在同一家醫院難產大出血而死,一切似乎冥冥注定。因此,福貴聽說鳳霞難產的醫院,就是那一年有慶去世的醫院,福貴哭了起來,自言自語地說:我不要去這所醫院了。老實巴交的福貴,讓他沒想到的是上天在冥冥中會讓他再次見證自己子女的相繼離去,也因此見證了他的命運。更加讓人加深福貴的一種命運的神秘感,福貴的人生宿命決定理論其實讓他一直覺得他的人生并不美好,但也沒有太多悲觀,也或許正是福貴的這種宿命感讓他牽扯到了自己的悲劇。
相較于福貴把這一切不幸都歸結于命運,那個風云變幻的時代更應該負更大的責任。在動蕩的時期,失去家財的福貴是處于底層的最弱勢的群體。國家的興亡直接受害者就是老百姓,福貴只不過是當時那個年代里面的小縮影,是苦難人群的代表。國共內戰,很多平凡老百姓都是在路上被抓去濫竽充數當壯丁,福貴也不例外,回來之后,家里又是一番風云變化,父母病逝,女兒重病。再到大煉鋼鐵運動,自然災害時期等,福貴家好不容易積攢的生活物資,卻響應國家號召又要上交,物資缺乏的時代再次來臨。基本的糧食米飯都沒辦法滿足,多數家庭都整天在地里找野菜根,靠喝水充饑,原本善良的鄰居王二,也因為生活所迫逼著和鳳霞搶食物[11]。最后是妻子家珍從父親那討要的一小把米,才使福貴一家活了下去。若是當時,文化程度能有那么一點提高,家珍的軟骨病就不會被視為絕癥,或許還能和福貴白頭偕老。而當時的醫院就不會犯愚蠢的錯誤因為抽血不當奪走有慶的生命,鳳霞也不會因為難產而死,這個家或許還不會這么支離破碎。若是當時,經濟程度能有那么一點提高,苦根就不會因為饑餓吃多了豆子撐死,就是因為平時吃不飽才會撐死,帶走了福貴最后的親人。福貴的悲劇命運,不是天注定的,是那個風云變幻的時代給福貴帶來了命運多舛的一生,給那些和福貴一樣處于社會底層的農民帶來了無盡的苦和難。從福貴,從《活著》一文中的所有人物中,我們都可以窺見到在當時生存不管在那個年代都是一件多么不易之事[12]。
余華說福貴擁有比別人更多應該死去的理由,但他卻始終好好活著,目睹親人接二連三的離開,經歷一次次的死別,到最后他依然堅強的活著。作者余華曾點評到:“活著是為了活著本身而活著,而不是為了其他任何事物而活著。”之余福貴的活著到底是為何原因值得深思,他活著的意義也是我們所探討的。
從作品里我們能看出,福貴雖步入暮年,但心態豁達,心境平和。在接二連三的打擊下,看似柔弱的福貴卻一次次頂住了打擊,雖徘徊在死亡的邊緣,但福貴卻讓人不可思議的活了下來,并且始終堅強而樂觀。或許經歷的太多,晚年和老牛相依為命的福貴依然平靜的面對生活并始終尊重生命,才會在遇到“我”時能在大樹底下娓娓訴述,回憶他自己的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