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麗相識在青蔥的中學年紀。我的好朋友,姑且叫做A,是她自幼一起長大的閨密。那年夏天,不知學校抽什么風。經常組織月考,美其名曰提高大家的應試能力。對學生而言,考前把書籍搬回家就成了每月一次的“煩惱”。很多時候,我一個男生都覺得費勁,何況是“平時徒手撕快遞,一遇瓶蓋就手軟”的女孩。
某次月考之前,我拎著書包,走在從教室到車棚的路上。下了樓,一轉彎就瞅見A和麗一人一邊護著沉甸甸的書箱走在前面。周圍人少,我也感覺孤單,就上前打個招呼。于是三人結伴走了一小段路,A不滿意了,開始抨擊我身為男生卻不憐香惜玉。結果就是麗的書袋交到了我的手上,當然,我也第一次有了正當借口來打量這個在同一層樓學習,數次擦身而過,卻不曾有過交流的女生。她給我的印象是青春卻說不上靚麗。性子沉靜、淡雅如菊。現在,我還常常問她,當時的我在她眼里是個什么形象?她總是笑著調侃我,當時覺得我太摳門,不主動幫女生拿東西,而且大晚上還帶份盒飯回家。仿佛這段事情也是她總愿念及的回憶。
至今我仍然認為我的愛情開始得平平淡淡,和浪漫完全沾不上邊,卻不妨礙它讓人意猶未盡。或許,男孩愛上女孩,只是因為那一眼帶來的悸動,既是自己的青春,也是自己的未來。
從此,我們成了朋友,彼此關心對方,直到高考結束。中國的學生歷來是壓抑的。十二年苦讀,尤其是初高中的學業過于艱苦。這一切都在這個暑假迎來了宣泄,同樣浮現出來的,還有使勁摁到心海里的情感。我們早上一起登山,擁抱綠林,感受晨曦在樹葉間隙中流淌。晚上一起聚餐、唱歌。肥了自己,也肥了每天等待我們的老板娘。當然,身邊還有一堆“電燈泡”。承諾似乎不能也不敢被提及,因為在這個短暫夏天的末尾,我們即將天各一方。一個遠赴北京,另一個求學重慶。對未來的恐懼被地域距離無限放大,如曖昧的陌生人,彼此需要偏偏心照不宣。
九月,麗帶著行囊出發,我不敢送她,她也說不用。隨著不見的時日漸多,更是懷戀一起玩耍的日子。一個人的時候,老是想著下次和她一起斗嘴,被她鄙視。每個晚上,更是少不了電話粥,兩顆遙遠的心也貼在一起。我開始了解她在大學的生活。也許女生天生對于環境的適應能力較低,電話中多了一些抱怨。知道她生病了、累了,我心情低下;知道她開心了,我欣喜若狂。不知不覺,我發現她才是我應該停留的港灣,何其幸運有個人在和我分享。我大著膽子告訴她,我從北京畢業回來就娶她。
愛情,從來都需要精心的呵護和培養。那誰誰誰說過,不以結婚為目的的戀愛就是耍流氓。求學的7年,也是一個少女一生最美麗的時光。在學校里,我學習知識,結交好友。我喜歡讓她分享我的生活。當我取得了成績,找到了玩點,遇到了糗事,都迫不及待與她分享。
假期里,則是重復著那個高考結束后暑假里干的事。特別喜歡,兩個人一起漫步在青山、田野和蜿蜒的小溪旁。一起憧憬著未來,緬懷著過去。肩靠肩就是一整天。
她本科畢業,在成都北邊的中學里工作了,也算是實現了她自小渴望教書育人的夢想。而我碩士畢業,許是天公作美,也讓我來到成都的科研機構。
于是,帶著從來沒有改變的誓言與她攜手邁進婚姻的殿堂。時間真的是最好的魔法師,7年時間,北京的房價漲了7倍。我從什么都不懂的小菜鳥,變成自以為是的老菜鳥。而她,也從當年的豆蔻少女慢慢變得知性、溫柔,當然還有一些來自我的逗逼。歲月脫去她的青澀,沉淀出優雅。“情人眼里出西施”,大家眼中的常人,卻讓我感覺用盡辭藻也表達不出我的幸運。
婚后,我們依舊平淡而充實。白天忙著事業,晚上聊著小孩……
其實愛情真的很簡單,對我而言,只是在最美的夏天,遇到了最美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