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是出其不意和果不其然。
如果我的行動與我的計劃同步,我的結果跟我的憧憬重合,現在的我也許就不存在了。我不清楚一個人的存在是用什么來證明,既然今天的我跟昨天的我有點不一樣,明天的我又會跟今天的我有點不一樣,那么十年前的我、現在的我、十年后的我,就是三個裝在同一個軀殼里的不同的人吧。
聽起來有點拗口,我只不過是對于人性心理的變遷有點好奇。人類善變的特性究竟是天賦異稟還是隨波逐流,多多少少還是探查得出一點原由。開國皇帝們在落魄的時候跟一群屠狗英豪勾肩搭背,功德圓滿的時候就大殺三方、冰凍冷藏,帝王無心,大概是在追求權位天下的時候被狗吃了吧。兩面三刀的人,狠啊,這樣的人從底子里就徹底把善變當做自己的天性,就像螃蟹只能出剪刀,哆啦a夢只能出石頭一樣,他們就只能善變啊。
生存本能是一種沒有辦法控制的東西,這個世界一直在宣揚的那一套純凈美好,總有那么極少撮人用自身行動反駁。世界總體上是善的,但是總會有那么一點的惡是你用盡全力也洗刷不掉。然而,我又挺遵從佛家勸人向善的觀念,畢竟是不能同流合污,所以看到一些不太妙的東西總想著于心不忍,心有戚戚。能順手扶一把,則扶;他若不愿,我也尊重他的選擇。暴力干涉其實也是一種惡。
又然而,佛家清規戒律那一套我其實不太認同。佛家說要放下我執,八戒也是一種執念。“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其實是一種境界,紅粉骷髏是和尚們的恐懼外化,對姑娘們也是一種不尊重。最起碼也要有一個藍粉骷髏才是。大義不敵小情。所以自然最逍遙,日本和尚娶妻生子吃肉喝酒,挺好。
道教分正一教和全真教,正一教可以在家修行、吃肉喝酒娶妻,在境界上未必就比不上清規戒律下茹素的全真教,還多點瀟灑之感。我不是一個享樂主義者,我也不覺得奢侈就是一件多銷魂的事情,只是我所追求的自然境界是『夠』。夠,不多不少,俗氣點就叫知足。但是知足這個詞又不是很合適,知足是你將夠未夠,還想追求時安慰自己的話;而『夠』則是滿后自停。說到底,知足的背后還有貪欲。
說著說著善變,又偏了題。利益、責任的搶奪或推脫,是個人本性的差異,如果你沒有看清,不會有變化。而情感上的變化,你所投入的不應該是恐懼,當你覺得世界崩塌,其實不過是石沉大海。最近遁入一種無為而無所不為的狀態,覺得事情在該做的時候順理成章做了便是。八風不動,我不伸手。萬事講時機,所有的錯過和遺憾在另一個時候會再回來,我相信,所以我惋惜傷感但不會難過,沒什么難過,都會過去,再回來。
我們知道,這個世界不會永遠晝夜等長,也有人在極晝下被灼傷,在極夜里抱頭痛哭。誠如叔本華所認識,痛苦是絕對的。人生在這個世上不可能感受不到痛苦,它是不可消解的,惡是不可消解的。眼淚雖然會干,但它還是會在下個未知的時刻流出。但是那又怎么樣呢。經受著痛苦的我們,理直氣壯地擁有快樂。
我所畏懼的是轉瞬即逝的時間,而轉瞬即逝的除了時間,還有你的眼神。
本文配圖顯然來自某些動畫片,然而我不知道是哪些,對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