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發店鳳梅的一條金項鏈不見了。
那天早上,風梅的店門口圍了一大堆的女人。其中有不銹鋼店的老板娘,家電維修店的老板娘,油漆店老板娘,還有水暖器材的老板娘等,還有些樓上的住戶。鳳梅在那里大聲的氣憤的說著什么,有的臉上帶著一點喜色,有的帶一副茫然的表情,也有的義憤填膺的附和著風梅的訴說。
發生什么事了?好奇心的驅使我也湊了上去。
在大家的七嘴八舌中,我了解到了事情的大概。原來是先天晚上,風梅準備睡覺的時候發現自己脖子上的金項鏈不見了,明明記得自己早上還戴的好好的,中間又沒取下來過。平時還要出去買菜,但是那天她一個人帶著不到一歲的小兒子在店里,菜也沒去買,一直都沒出門。就是有顧客來理發都被她回絕了,因為沒人幫她帶孩子。就是說那天她一直都在店里,金項鏈一直戴脖子上,但是到了晚上就不見了,店里也找遍了。這么說來這項鏈的確丟的有點蹊蹺。
大家又是幫著一翻推測。
“會不會是你兒子扯著玩掉了?”不銹鋼老板娘說道。
“不會的,昨天兒子根本沒扯。”鳳梅肯定的說。
“有人摟過你肩膀沒?”油漆老板娘問道。
“這個不好說,我現在不說。總有一天事情會水落石出的。”鳳梅好像知道了是誰,但是暫時不告訴大家。
大家圍了一會,覺得她好像真不打算說出那個神秘人物來就慢慢散了。
這事就這樣暫告一段落,不再被提起。
大概過了一個多月,離理發店隔了三個門面之遠的酒廠老板換人了,原來的老板和老板娘要去很遠的懷化了,管理老板娘父親的酒廠。這里就交給老板的哥哥和嫂子了。
這個老板娘一走,她和旁邊不遠的疾控中心某主任的桃色新聞慢慢被傳開來。哎,八卦是無聊的女人們永恒的主題!當這樣的八卦新聞傳到我耳中時,我心里還是感到比較的震驚。不可能吧,我想。她的老公不是一直都在嗎?可是,說的人好像都是證據確鑿的樣子。某次在某個公園,見他們在一起親密的游玩;或者又某天傍晚見他們在某條路上肩并肩的散步。后來她家買車了,也是那個主任幫忙帶著她去挑選的。還有家電維修的老板娘說有次她一眼瞥見疾控中心某主任經過酒廠門口時,趁機摸了一下蹲在門口的老板娘的臉……真是觀察敏銳細致。
就在大家為此事津津樂道時,理發店的鳳梅又拋出一個重磅話題。說她前不久做了一個很靈驗的夢,她夢見自己去世的父親對她說話了,說她項鏈的事不要著急,他會讓那偷項鏈的人得到報應,然后她就驚醒了。后來她就注意觀察了那個人,半個月后,那人果然得到了報應!就更證實了她一開始的懷疑是對的。這個人是誰?大家立刻被吊起了胃口。她說,怪不得她戴了金項鏈的那段時間,那個人經常來她店里玩,逗她的兒子。丟項鏈的那天,那個人又來了,還故意從后面雙手扳到她的脖子,這樣她整個人就順勢倒向那人的懷中,那人口中還對她的小兒子說到“我把你媽媽打死了,看你怎么辦?”然后她兒子就哇哇大哭起來,她兒子哭的已經很厲害了那人還是是不放手。盡管她知道是玩笑,但是她見兒子哭的那樣傷心對方還不放手,就做出一副真生氣的樣子,那人才放開她。她覺得她的項鏈就是那次被從脖子上取走了。而且之后好多天都不見那人來店里玩,原來是懷的二胎自然流產進醫院了。風梅認為這是她父親夢中對她說的報應來了。其它聽的女人都迅速猜出了那個人,但都心知肚明的不說破,只有我這手機玩得兩耳不聞門外事的人還是不明白是誰。家電維修的老板娘又提示到“就是附近這幾家的,你還想不出。”我在腦海里迅速一一排除了一下,難道是她?那個酒廠老板娘!當我小聲說出來時,家電維修的老板娘笑著說“不知道,我可沒這么說過哦。”
“不可能吧!”我說。
“怎么不可能?我丟項鏈后沒多久就聽說她拿了一些碎金子去打了副手鐲來。”風梅又補充道。
盡管看起來好像都順理成章的樣子,但我覺得,這沒有親眼所見又沒有證據的事,還是不能亂說的吧。難道說她偷了人,就會轉而連東西也偷?我還是不太相信。但是其它人好像都認定了,風梅的項鏈就是她偷的。大家大概是一方面替鳳梅不平,另一方面的心里就很微妙了。憑什么她偷了人還能有房有車孩子老公的過的很幸福?現在,竟然還偷東西,她們終于又可以在心里狠狠的鄙視她一回了。所以她們并不關心這件事的真偽,個個都帶了一種對那個酒廠老板娘的幸災樂禍得表情,愉悅的談論著她過去的種種和主任交往暴露出的蛛絲馬跡。
金項鏈的結局似乎就是這樣的定論了。可是,前不久的一天,去了懷化的酒廠老板一家又回來了。然后老板娘不知從哪里聽到了那個關于她偷金項鏈的傳聞,突然的陰沉著臉來到鳳梅的店門口。
“鳳梅,聽說你丟了一條金項鏈,說是我偷的?還做了個什么夢,還偷的人得到了報應?”她直接了當的問到。
“這話是誰告訴你的,我只說我的項鏈丟了,又沒指名道姓的,難道我掉了東西還不能說了?”鳳梅也毫不示弱。
“你不要管誰告訴的,不關你的事,我也不會告訴你,我來只說兩句話,你給我聽好了。”酒廠老板娘氣憤的又接著說道“我要是偷了你的金項鏈全家死絕!誰要是污蔑我偷了金項鏈的也全家死絕!”
聽到她發出這樣的毒誓來,鳳梅氣焰明顯的下來了,只重復那句“我沒指名道姓的,我丟了東西還說都不能說了!”
“好咯,隨你怎么說,反正我就那兩句話。”酒廠老板娘把那個毒誓重復了一遍頭也不回的走了。
這次鳳梅身邊沒有人立刻圍過去了。不遠處不銹鋼老板娘的一個親戚在賣土豬肉,圍了一堆人,鳳梅走了過去,把剛才的事說了下,只有不銹鋼老板娘依然附和著她。
誰是那個好事的告密者?我也依然猜不出來。但這金項鏈的事仿佛又變得撲朔迷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