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寫給T小姐

與T小姐相識是在大三那年暑假,本著友好互助的原則我在新生群里上傳了幾張學校的美照,T小姐就是在那時候加了我。

幼稚鬼一本正經的夸我拍的照片好看,我當然沒有告訴她我過度美化的圖片其實原本并沒有那么好看,本著能騙一個是一個的原則,這個偏安一隅的小校園在她心中留下了美麗的印象,實際上石家莊那種一望無際的禿地,用荒蕪形容周圍的環境都顯得有點過分,石家莊的荒地到了秋天以后根本都不長草,樹木也是光禿禿的沒有一片葉子,風吹起滿地黃沙,擋不住的塵土飛揚。

九月如期而至,開學那天作為學長幫小學妹搬東西去宿舍也算情理之中,咳咳,后來回憶起那天的場景我想是這前半生中為數不多的幸運吧。

T小姐那天是穿著緊身的牛仔褲,一件素色的簡單短袖和一雙小白鞋,就站在宿舍的門口,眼神迷離而朦朧,滿滿的青春氣息。

我匆匆一瞥并沒有第一時間認出她,只是覺得這個女孩呆萌得可愛還有點眼熟。

回到宿舍越想越不對勁,回想起T小姐給我發過照片,仔細對比下發現有幾分神似,扣扣問她是不是,她也驚訝于沒有認出我,這個可愛的笨女孩,人家發圖片都要經過幾次美顏濾鏡,她居然把最丑的圖片給我發了過來。

就這樣突兀的相認了,這般不期而遇似乎連接著宿命,那些許微弱的好感在夏日的余溫下慢慢發酵。

九月十一日,我們“相認”的第五天,夜晚星光閃耀,中藥園樹藤庭院泛著純白色的月光,卻不甚明亮,這便是我拉起你的手的借口,我說路不好走于是順其自然的牽起你的手,我快了半拍的心臟卻比不過你面色泛紅的青澀,而這一牽就牽了好久。

18歲的你第一次和男生這么親密接觸,眼神慌亂緊張,第二天你告訴我你失眠了,我請你吃了學校對面的米線賠禮道歉,看你小心翼翼的樣子,我感覺好像又回到了高中那些純真的時候,我已經失去了對你的抵抗力。

兩天后你的生日,我們一起去放了孔明燈,順便正式向你表白,這標志著大一學妹心理防線正式被大四學長攻陷,后來你說所謂的暴擊其實來源于你給我脫鞋揉酸痛的腳腕,你說我表情專注溫柔,睫毛閃閃好看。

甜蜜期的日子總是歡喜而寬容的,記得第一次吻你,溫熱的紅唇里有甜甜的糯米味道,你仰著頭瞇著眼睛紅彤彤的顏色從臉龐蔓延到耳根,清澈的眸子里是藏不住的緊張與慌亂,這一吻似乎耗盡了你所有的勇氣與力量,手腳發軟的你下樓都是我背的。

我們重復著單調卻幸福的約會,手拉手走過秋日梧桐樹下滿地的金黃,在街邊小吃和火鍋店來回穿梭,傍晚黃昏的藥園操場處處是痕跡,冬日白雪皚皚也有戀愛的形狀。

我用盡了一切閑暇時光陪你,生活費并不多的少年,寧愿平日自己吃五塊錢的炒飯也夢想著能給公主一個美滿的初戀。天冷了的每次約會我都會多帶一件外套,馬路上我會讓你走在內側,沒座的公交車你永遠在我的臂彎里。

慢慢的,我熟悉了你每一個細節,你腳腕有傷,受不得涼,一到冬天就隱隱作疼,我每次都會輕輕的給你揉捏,你胃不好吃不得辛辣卻偏偏喜歡,總是要我提醒,你痛經,卻不愛貼暖寶寶,我把手搓熱了給你捂,你有鼻炎,不能聞煙味,我再也不在你面前抽煙,你敏感多疑,我斷絕了和所有女生的聯系,你最喜歡的顏色是藍色,最喜歡的動物是海豚,興趣愛好是爵士舞,不愛吃洋蔥蔥花,你喜歡哭,還流鼻涕,不會化妝,臉上總帶著林黛玉似的嬌弱,一熬夜就會冒出來幾顆小痘痘,你總是讓我心疼,讓我擔心,讓我想把你藏在身后不經歷一點點風吹雨打。

然而,戀愛哪兒有什么一帆風順,你第一次生氣是在一個黃昏的尾巴,起因是我因為玩游戲讓你在樓下等了我十幾分鐘,我也是第一次見一個女生哭得這么厲害,整整一個多小時,我跟在你后面哄了一個多小時,衛生紙都用了好幾包,我把自己都逗笑了卻還是沒能哄好你,那一刻我才知道,對于一個初戀的敏感女孩子,我在你的世界有多重要。我暗自發誓,以后不能再這么讓你傷心。

我是你前世的影子
不然今生為何剛好相逢
記取那次黃昏晚霞如你
從眼底蕩出笑意如起早的月
后來所有的一切都不如你
我是你前世的影子
不然今生為何剛好相識
從金沙江畔到原野一望無際
兩千公里問你的名字
你說今夜的打更的鳥獸叫的歡喜
后來時光流蘇,美景諳然
我是你前世的影子
不然今生為何剛好相戀
十指相扣的青青年紀
用你的名字寫下七行情詩
斟上兩杯梅子清酒
后來的所有故事都為你發生
我是你前世的影子
所以今生注定相依
寫下每一個日子濃稠的悲喜
和每一段未來碰杯
從此的你的快樂我的歡喜
? ? ? ? ? ——為你寫的詩

大四下半學期,我去了外邊實習做論文,雖然還在一個城市,可是一南一北的兩個角落仍然如隔萬里,幾個小時的公交路程成了輾轉反側的根源,這段異地戀,苦澀也甜,因為課題比較忙,我只能每周末才能回去看你一次,而每天聊不完的紙短情長成了我們的日常。我總會擔心你照顧不好自己,我怕你中午排舞吃不上飯給你訂外賣和水果,我討好你室友讓她監視你不讓你吃炸串喝冰奶茶,我給你存了好多包姜糖怕你姨媽痛的時候沒得喝,給你開麥講我自己編的童話故事一直哄你睡著,你和舍友來市里聚餐我騎自行車來回一個小時只為了見你五分鐘,給你一個擁抱,你總是說你好想我,想到哭那種,但我從來不說,因為我怕你哭,我不想讓你哭,所以我總是窮盡我的語言來逗你笑,我多想你每天都開開心心的,多想啊……

? 可是……,那一天還是來了,2018年6月1號,我……畢業了,我們假裝不知道了很久,可是真正到了面對的時候,我自己也顯得那么手足無措,你說你不下來送我了,怕忍不住,可是最后,我們還是在出租車旁擁抱道別,你沒有哭,只是催我快點走,可當我從出租車后視鏡看到你淚流滿面的樣子時,突然胸口像是被狠狠扎了一針,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淚腺了,這次分別,何時再見已無定期。可未曾想,這一別,竟再無明日。

我家在云南,學校和你在河北,那時候,我們都以為所愛隔山海,山海終可平。

我們計劃著某座不南不北的城市,想象著一個溫馨的家庭,夜晚摟著你睡覺,早上抱你起床,你做好早餐給我系上領帶我們互相說再見,下班回來一起窩在沙發上看電影,晚上牽著手去公園散步,周末給你做你愛吃的火鍋,想象著有兩個可愛的小寶寶,一個像你,一個像我,女兒乖巧可愛,男孩調皮搗蛋,想象著你當母親焦頭爛額的時候,我在一旁哈哈大笑,想象著爐火旁打盹時你白發蒼蒼的樣子,我為你蓋上毛毯,想象著我壽終正寢時滿足的看著你的最后一眼,想象著這一生,這一輩子。

想象多么美好啊,熱戀的時候我們享受著相愛帶來的幸福和滿足,幻想著一切如同童話般明亮動人,對于現實的弊端選擇性屏蔽,可真的要面對的時候才能感受到這般痛苦是何等真切入心,九月十三日,我花了半個月準備的生日禮物寄到了你的手里,那時我們已經三個月沒見面了,這三個月,我們仿佛習慣了分別??墒蔷旁率迦眨业娜胛橥ㄖ聛砹?。我記得那天中午,電話那頭的你哭得泣不成聲,你說 “我等不了兩年了”。

“那我們和平分手吧”

我用盡全力保證自己的平靜,

“沒關系啊,你可以接著找男朋友啊,萬一要是他沒我對你好呢,兩年后你再回來嘛,所以不要哭啦,哭多了就不漂亮了”

那天中午飯挺香的,就是有點費煙。

終究還是失去了你啊,萬般深情哪抵得過現實的無奈,拿出手機一張張刪照片的時候我也在想,你以后的男朋友能不能照顧好你黑色的頭發、挑剔的胃和愛笑的眼睛。遇見容易,分別容易,可是要忘掉真的好難,胡適說:醉過才知酒濃,愛過才知情重。你不能做我的詩,正如我不能做你的夢。人世間所有不合時宜的相遇都是遺憾,可是一年多的時光里儲存了太多太多美好,美好到至今我都恍如做了一場夢。距離分手已經過去一年半了,我現在終于可以平靜的把這個故事寫下來了,后來T小姐有了新男朋友,他刪掉了T小姐手機上我的微信和QQ,我不怪他,只是希望他別像我,不能給她一個未來。

? T小姐,祝你幸福。

很多時候你就像一只受傷的獨角獸
想幫你舔詆傷口
想給你擦掉淚水
想給你很多很多糖
想在深夜的兩點半抱住你
想和你一起共享月光,流霞和燈火闌珊
想在每一個日子里給你開心以無以復加
因為我愛你太深
愛你太深
像黑夜最深的黑
像大海最深的藍
像天空的無邊無際
像青春的肆意張揚
所有的良人天賜都是你
所有的心情都有關于你
有時候
會害怕有一天
你會變成天使飛回到彩虹的另一邊
于是擔心每一次的雨過天晴
和每一次你飛翔的模樣
未來時光漫長悠揚
故事可以寫到遠方
答應我多年以后,
我的滿臉皺紋是你的白發蒼蒼
? ——為你寫的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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